北陌寒看着她无辜又认真的眼神,并不打算和她多理论,因为两人的重点根本都不一样,他倒是很想了解了解她喝酒这件事,北朝民风再开放,一个千金小姐独自一人跑到酒楼找酒喝那也是罕见,毕竟若是喝醉了,很难看。
“那喝酒的事呢?”
“这有什么问题?就是喜欢而已。”楚依然想都没有多想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了,可等说完了后才惊觉有哪里不对。
现在这一问一答的形式,怎么有一种他作为一个家长在审问她的感觉,而她居然有些小心虚的回答了。
楚依然顿时觉得有些不开心了,眉头随之微蹙,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怒意。
“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酒虫。”北陌寒自然将她眼神里的情绪看清楚了,他不恼反笑,心道这小丫头越接触越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收获,还以为她真的淡定从容到没有其他情绪了呢,原来只是她和常人的喜怒点不一样而已。
“王爷笑话了,依然只喜欢小酌,不贪杯。”酒虫?怎么说得她像酒鬼一般?
“既然这样,身上的伤完全好之前不准喝酒。”
“凭什么?”这下楚依然算是彻底不开心了,难得的连脾气也上来了,想都没有多想,带着情绪的话便脱口而出。
心想这宁王这人怎么看上去温温和和的,面上装得跟一尊菩萨一样,但实际上就是一黑山老妖,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强势和霸道无声无息的展露出来,让人反应不及不说,还不能激烈的反驳他。
“我不是说了你身上有伤吗?”
楚依然语塞,毕竟大夫也嘱咐过伤好之前不能沾酒,实际上她今天也没有真要喝酒,但她就是觉得不服气,她喝酒不喝酒和他宁王北陌寒有什么关系?不会他真把自己当成她未来夫君了吧?
这人会不会太自大了?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子,不好得罪的份儿上,她能和他坐在这里闲话家常这么些时间吗?
她这心里活动已经打开了,但他却也把他王爷的范儿拿出来了,见她不说话,他便继续盯着她说,“别在心里想着避开我就能偷偷喝酒。”
“王爷,我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楚依然快呕死了,她要喝酒干嘛要避开他,还要偷偷的喝?说得她喝酒就跟干坏事一样。
北陌寒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有喷出来。他真是服了她了,真会接茬!
“这不是重点。”为了维持形象,他故作淡定,可偶尔还是忍不住咳嗽两声,“重点是这京城里谁敢在你伤未痊愈时卖酒给你,我就把谁家酒铺给拆了;要是你在相府偷偷喝酒……”
说到相府,他突然顿住了,而楚依然却蓦然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神中再次亮起一丝得意之色,明显是在向他诉说:在相府里你还能管的住我?宁王你确定自己的手能伸那么长?
可是她没有得意多长时间,因为北陌寒此时笑得比她还自信,甚至还带了些邪魅在里边,完全没有一点点挫败感,“你可以试试,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处罚。”
楚依然本来以为他真有什么能唬住她的办法呢,结果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威胁,不禁越发笑得不屑一顾,“王爷又开玩笑,依然不是三岁小孩子。”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他这种威胁毫无技术含量。
“我要娶的女人自然不是三岁小孩,这个我比你清楚。”他似不在意她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反倒故作高深淡漠的笑着。随后又在她的注视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璧,直接递到了她的面前,原本轻松调笑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仔细瞧瞧,可认识这东西?”
楚依然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块通体白净,光滑无痕,拇指大小的玉璧。普通至极,看不出有什么价值,唯一的特点恐怕就是这块玉居然除了打磨得光滑圆润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加工的痕迹,所以让其在外形上也算得上独树一帜,若是她看过,不出意外应该会记忆深刻,但实际上她的确并没有见过这么平凡又有特点的玉璧。
所以她不得不对他摇了摇头,略微有些疑惑的道:“不曾见过。”
“你确定?”北陌寒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竟不认识那块玉壁。
“当然。”她没有必要说谎,毕竟她都还不知道他突然拿出真么一块玉壁询问到底意欲何为。
“但据我调查这玉壁应该是属于相府的。”
相府?
楚依然算是听出来他话中的不对劲了,即便他还没有说这玉壁牵扯到什么事,但这态度和口气明显是有什么不简单的事情是和相府有关的。
可她虽然是相府千金,但并不代表她会知道所有属于相府的物件儿,毕竟她不掌家,而且这玉壁的质地也不该是相府主子佩戴的,若是下人的,那她没见过也实属正常。
只是,若只是单纯为相府下人所戴之物,这东西也就不见得稀奇,更加不值得人多加关注,那他为何又问得这般郑重其事,还直指东西是相府的,而不是某个相府下人的。
“王爷,可否容我问一句?”
北陌寒默认的点了点头。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块玉壁的?”既然他十分肯定物件儿是出自相府,那便说明这东西只属于相府,即便流入外人之手,那源头也该是在相府。但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连相府主子都不会佩戴的东西,那就更配不上他一个王爷了,所以这东西绝对不是有人想要讨好他而赠送的,更不会是他偷的,那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的人在那晚你遇袭地点附近捡到的,我以为可能和你受伤的事有关联,所以就查了一下,不想这东西是相府的。”
楚依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大脑随即转了几个弯。这东西既然她不认识,那就一定不是她院子里丫鬟婆子的东西。
而那天到过那给地方,属于相府下人的只有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才对,不应该再多出一个相府下人来,除非她被跟踪了,而这个跟踪她的人就是相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