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然看着他的双目，里边透着严肃和认真，让她不得不信了他这番说辞。
随即见她冲他娇俏的一笑，“就是一个玩笑话，王爷倒是认真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真的是她了解的他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这种人又怎么会轻易被儿女私情给牵绊住，更何况是那些莺莺燕燕；假的是天下男人一般样，所谓的了解，谁又说得清楚谁。
“我说过不欺你，自然认真。”
楚依然但笑不语，因为这样的承诺她没有觉得自己多需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用。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东湖上一艘渐行渐近的画舫，隐隐可听一丝微弱的琴声从上边传来。
那琴音绵绵的，婉婉转转，像是一个娇羞可人的女子，可又带着几分矫情，却不是楚依然喜欢的。
偶然听府中下人闲聊，说这夜中东湖一绝便是这艘画舫，画舫的主人是一个才貌俱佳的奇女子，一手好琴艺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达官贵人。
最有名的就是前些日，宸王殿下为她一曲一掷千金，甚至在京城为其置办了一处别院，意欲金屋藏娇。
“那艘画舫还真是精致好看，在这夜色中格外的亮眼。”
“想上去看看？”
她诧异的转头看向他，那画舫和胭脂楼有何区别？
都是男子进进出出的地方，他竟问她这样的问题，好像她要说想去，他就能带她上去一样。
“王爷……和画眉姑娘很熟？”这是她唯一想到的答案，其实她知道这基本就是准确的，他一王爷认识京城有名的清倌儿一点也不稀奇。
“有些交集。”他也不避讳。
“这画眉姑娘真如传说中那般惊世绝艳吗？”她难得对什么人感兴趣，对这画眉姑娘也是临时想起了一些传闻，反正也是闲着，权当闲聊了。
“怎么说呢……以世人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吧。”
“怎么说得这么勉强？”他的回答让她轻笑出声，“难道王爷不那么认为？”
“你要知道，有时候传闻不过是虚名，大多数人只是从众，这种虚名传得多了，也就真了。”
说这话时候，他的眼神中有一种众人皆在其意料中般的漠然。
“比之宸王妃如何？我记得宸王妃那也是京城有名的才貌俱佳之人。”
她有些不信他所说的，就算那画眉只得一虚名，那其本身也不会太差，否则已经有宸王妃那般美人相伴的宸王又怎么会为她起了金屋藏娇的念头。
他大概能猜到她心中的疑惑，所以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终究还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是谁告诉她男人就一定看谁的才貌更好就会更上心的？
“不及宸王妃，她不过聪明的对外保持了一份神秘感而已。”
“这话听上去，感觉王爷不太喜欢她？”他的态度倒是让她意外，毕竟是众人津津乐道的画眉姑娘，他若表现出欣赏或者更多情感，她倒是意料之中，可他竟表现得这般不屑一顾。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客观而已。”
“所以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美貌？才华？还是聪明可人？”
他看着她眼中透着认真的疑惑，忍不住伸手在揉了揉她的脑袋，觉得这样认真纠结某件事的她甚是有意思。
“小丫头，以后你就懂了。”
楚依然不太习惯别人这么亲昵的碰她，所以她本能缩了脖子，感觉不是很好的瞪向北陌寒。
“那王爷将来也可能像宸王这般，为美人一掷千金，金屋藏娇？”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会。”
“这么说来其实心里也会想，只是王爷比宸王底线高了一点点，但实际还是一样。”
也不知道她这话怎么就好笑了，他又莫名的笑出了声，“那如果说我应该不会呢？”
“其实会也没什么，大家都如此，王爷这般身份尊贵没道理不能如此，何况王爷志高，将来那后宫总需要些美人的。”
“将来我若登上高位，你就是后宫之主，一切你说了算。”
她蓦然一笑，并不再接话，心里也只是默默的想着现在谈这些毫无意义，为时太早。
只是，不管北陌寒现在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今天这番谈话倒是让她对他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之前因为不关注，所以倒是没有想过他的一些情况，现在被他自己说及，还真是那么回事。
宁王北陌寒在京城可不只是因为贤德而被世人称道，还有就是其本身十分洁身自好，在这京城里几乎没有什么风流韵事的传闻和他有关系。
就算之前的月锦绣，那也是被他认真对待，真心要娶的，算不得什么风流韵事。
所以，就这一点，他也算得上难能可贵。
“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吧，差不多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下月初，太后寿辰，你得提前做好准备了，今时同往日。还想像往些年那样默默无闻的糊弄过去怕是不行的。”
“顺其自然吧，往些年我也没糊弄啊，只是低调罢了，今年还能怎么准备？”楚依然不以为意，她觉得不管事情怎么变，她以前是怎么样，现在也就怎么样，至于其他人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其他人的事。
北陌寒语塞，想想还真如她说的，她根本不需要改变什么，准备什么。
若要有什么变化，也是他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这个时候改变了态度，导致了事情的变化。
“不管怎么样，做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谁也不知道当天会发生什么事。”
“那可怎么办，脑袋瓜就这么大，到时候应付不来怎么办？”
像是已经习惯了树上的高度，她开始不那么依赖旁边的树干，甚至已经可以松开手做一些动作。
“放心，一切还有我…。”
“那就更不用担心紧张了，所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北陌寒无奈的笑着，看来还真是他提醒得多余了。
这话说来说去，她的话倒是有一定道理。
最重要的是，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信任他，已经把他当成她背后的一道防护了？
算是一种进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