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娘,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白无瑕无奈地干笑了两声,道:“娘,我真的没事。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若珩这辈子只会有我这一个妻子,别人爱怎么称呼我就随他们去呗!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正在喝茶的赵公公咋舌不已,他头一次听到妇人家直呼夫君的名讳,她可真是大胆!定南王那么凶狠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宠惯她呢?
厅里的陈管家和丫鬟也是一阵愕然,王妃,哦不是,是白夫人,真够自信的!不过她说得很对,虽然她现在是姬妾,但仍然是这王府里头唯一的女主人!他们万不可因为她被降级了就怠慢了她,不然王爷怪罪下来,可没人担当得起。
何氏放心地点点头,那个女婿确实对雪儿真心诚意,相信他以后即使娶了别人,也不会亏待雪儿的。她的女儿,终于好命了一回,真是不易啊!她爹地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何氏在心里默念着白山,期待着早日与他团聚,亲口告诉他这些。她感觉得出,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像油灯一样,快要燃尽了。
还有冬梅和天邪的婚事,她便再无别的牵挂了。
白无瑕开的那两家店铺最近一直是冬梅在打理,天邪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冬梅看天邪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夹杂着敬畏,两人的关系逐渐微妙了起来,经常眉目传情。
白无瑕不禁想,如果天邪此生都是如此,也不枉一件好事。
不过冬梅太能干,她就闲了下来无事可做了,日子有点无聊。白无瑕撇撇嘴,无聊得叹了口气,悠闲地地翘着二郎腿,抓起酸梅嚼了起来。
“没有若珩的日子,真是难熬!以前都没觉得。”
现在她唯一的期待便是等着信鸽的到来。虽然若珩答应她每天写一封信,但是古代交通落后,有时候连着五、六天都收不到一封,有时候一天连收四、五封。昨天收到信时,她发现信鸽受伤了,估计是被人射伤的。她猜想,很有可能是若珩的敌人放箭阻截他放飞的信鸽,他害怕信落在敌人手里,所以在信里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若珩过得顺不顺利。
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思念,去南广找夫君的念头不禁油然而生。
“我去找他,会不会给他添麻烦?”白无瑕又担心自己帮不上忙,只会给若珩添乱,那就不好了。“哎——!还是老实点在家呆着吧!”这是他临走前特别交代她的话,她必须要严格执行。
可能是白无瑕天天抱怨日子太无聊,无聊得快要发霉了,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我让你过好日子你不过,你非要找点事情是不是?好,那我就给你下点猛料,你接着吧你!
这一日下午,白无瑕和乐乐在屋里的地毯上玩积木,快堆出一座碉堡时,白无瑕感觉屋子里有烟雾飘进来,她还没意识到这是电视剧里常出现的迷烟前便倒下不省人事了。乐乐因为学了点武功,所以能撑久一点,他见妈咪倒下了,大叫了一声‘妈咪’,放迷烟的人立刻现身出来点了他的睡穴。
他抱起乐乐飞身跃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又再次出现了。不过他是空手回来的,乐乐已经被他转移了。他倒了点水洒在白无瑕的脸上,然后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倚靠在窗前的软榻上。
白无瑕痛苦地蹙着眉头,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她慢慢用胳膊支起身体,当看到窗前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时,她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白无瑕觉得自己好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一样,随时任人宰割。
愣了一下之后,白无瑕的神经立刻警惕起来:“你是谁?”再看看房间,是自己的,她还躺在地毯上呢!乐乐呢?她又四处寻望了一圈,呼唤着本应该呆在她身边的乐乐。
“别叫了。”面具人斜眼睨着她,语气慢然:“即便有人来,你这府里也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你儿子也早被我派人送去了北凉。”
什么?白无瑕大为震惊,乐乐怎么也被扯进来了?难道是她最近发了财,所以被人盯上了,想勒索?白无瑕马上解释道:“我没钱,我赚到的钱都拿去补贴穷人了,真的没有自己留下多少,你不信你可以仔细算算,我每天发放那么多的免费食物和生活用品,几乎是赚多少花多少。”
面具男子讥诮地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大发善心,可怜别人。不过,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钱。”
不要钱,那要什么?白无瑕又立刻想起若珩去南广平乱了,莫非这个人是他的敌人派来的?白无瑕强行使自己镇定点,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应对。这种时候,应该告诉敌人他所抓的人质对那个人根本不重要。对,应该这样的。
“乐……”等等。白无瑕陡然想起,他把乐乐送去北凉了,显然跟南广的玉若珩没什么关系。哎呀,天哪!她脑袋全乱掉了,完全没有逻辑思维。白无瑕懊恼地锤了锤脑袋,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句‘镇定一点’,然后她用手臂撑着床沿边,慢慢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迷烟的劲还没过去,她又重重地倒下了,背部靠在床前,勉强能和面具人对视着。不过语气却很坚定从容,输人不输阵:“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事,你冲我们大人来好了,对付个手无寸铁的孩子,算什么男人?”
“呵,”面具人笑道:“手无寸铁?那个小家伙内力可不浅,说不定还能对付我几招。”
说到这个,白无瑕更觉得耻辱。当初让乐乐学武功除了强身健体,更是为了防大坏蛋,可结果还是被人掳去了。天邪到底是怎么教的吗?看看面具人那得意的眼神,白无瑕不悦道:“请你说重点。”
面具人一个旋腿,漂亮地翻身站了起来,一边漫步,一边取下面具,语气里带着讽刺:“如此,你该想起什么了吧?”
什么啊?白无瑕一脸茫然地看着这张陌生的男人脸,长得是不错,但是她没有半分印象。
看到白无瑕面无转色,他挑挑眉,轻蔑地说道:“雪颜圣女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便忘了曾经为你出生入死的人了。”
白无瑕猛然想了起来,这个人就是在王子懿行宫里刺杀王子懿的那个什么魔教的头头,叫什么,对了,叫夜霖。
但是很显然,他提到的过去,并不是指这个。
白无瑕欲哭无泪,“真的,真的不~是~我~啊!”
但是他根本不相信,冷哼了一声。
白无瑕动了动喉咙,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圣女,我叫白无瑕,结过两次婚了,是个很普通的家庭主妇,上次是我第一次去北凉,而我爹妈就生我一个,应该没什么双胞胎姐妹,天下那么多人,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相像不足为奇。你别跟我们家扯上关系,我们全家都是良民。”
夜霖冰冷地看着她,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意已经消失了。“你以为换个身份,就可以抹灭掉你曾经犯下的罪行吗?如果可以,我也不用戴着这个该死的面具十八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白无瑕不解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就是啊,你又没被毁容,长得也不丑,你干嘛要戴着个面具呢?我也很想知道。”
“不要以为你装傻否认,我就会放过你。就算我答应,那些被你害惨的兄弟也不会答应。”夜霖眼神凶狠,语气决然,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事已至此,白无瑕也只好认栽了。她忿忿然痛恨道:“既然你这么偏执,我也没办法了。但就算是我顶了这张脸侵犯了圣女的肖像权,也该是我来承担责任,关我儿子什么事?他还那么小,迷药吃多了会影响他发育。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你这么紧张他,莫非他果真是你与定南王所出?你很重视定南王吧?你猜他若知道你的过去,还会不会接受你?呵呵,你有了这个把柄在我手中,抓了那个小家伙还真是我多此一举。”
白无瑕无语,刚才都跟他说了她结过两次婚,可见玉若珩根本不在乎她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嘴上她却得跟着附和:“是这样的,抓他等于多个累赘。他平时很调皮,会给你们惹麻烦不说,你们拿迷药喂他,不是还浪费药钱吗?不如放了他吧?”
夜霖阴森地看着白无瑕,闲闲地道:“我看你是误会了,我的目的,不在于定南王,而是你,能否随我顺利回北凉。为了防止你在定南王面前矢口否认,还是那个小家伙可靠些。既然你这么重视他,相信有了他,路上你才会乖一点,不跟我耍花样。”
“什么?你要我去北凉?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解决吗?”一路北上,会离若珩越来越远的,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