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一直不太好,阴雨绵绵的。
白无瑕坐在窗子前对着朦胧细雨发呆,连门都出不去,好像被囚禁了一样。元珀好几天没出现了,他临走时派了两个人守在门口不让她出去。她虽然在这好吃的好喝的不缺,可是她心里惦记着陆长清的伤势,食之无味,元珀一去不回,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费尽口舌地和门口那两尊门神套近乎,但是人家瞄都不瞄她一眼,屹立不倒地站在原地,不吐只言片语,只比雕塑多一个会眨眼睛的动作。白无瑕总觉得每天准时给她送饭的那个人是设定好的机器人。
正当她忧心忡忡地考虑着万一元珀去救人时挂了,下一步她该怎么办时,元珀回来了。白无瑕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你放心!”元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坐在凳子上。白无瑕不自然地低着肩膀躲开了他的亲近。
这一回元珀没有望而却步,他紧跟过去,贴在白无瑕的身边,更为直接地揽住了她的腰,柔声说道:“雪颜,我放不下你,我做不到那般洒脱。相信我,这些年没能给你的,我通通都会补偿给你。”
白无瑕不客气地用劲推开了他,‘嚯’一下站了起来,道出实话:“我不是雪雁。”
元珀蹙眉注视着她,半响,他失望地说道:“你就这么想和我否认得一干二净吗?”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只是和雪颜圣女长得像而已,真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容颜不老呢?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啊?我当年,不是,是她当年,”白无瑕极力地想要澄清自己的身份,但是她一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也不是她当年,是你们当年,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有没有长生不老药你不知道?”
“雪颜……”
白无瑕打断了元珀的话,接着说道:“我也不叫雪颜,我叫白无瑕,今年十七岁。”然后又在心里加了四个字,这个身体。
“雪颜,当年我们失散了我一直没有放弃找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当时的处境,考虑一下我的难处呢?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有过别的女人,对你始终如一,我没有怪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绝情呢?”元珀抱住白无瑕的肩膀,又要吻上去。
白无瑕挣脱了他的束缚,非常不高兴地说道:“你对她痴心不关我的事,我不是雪颜。”
元珀失望地看着她,痛心疾首,她为了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甚至编出了这种谎言来,她对他就毫无旧情可言吗?
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
元珀咬着后牙根,紧紧逼视着白无瑕,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你要干什么?”白无瑕连连退后,直到退无可退,她着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呀?白无瑕试着说好话,以免他冲动过头了:“雪颜一定也深爱着你,我相信她绝对没有背叛你,她或许正在某个地方想着你呢!你继续找呀,你别先放弃。”
越说越荒谬!
元珀的双眸里火起两团怒焰,眼神对视了几秒之后,他猛然按住白无瑕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墙上,然后开始吻上她的唇。
白无瑕一看来真的,奋力挣扎。
元珀练武多年,岂会被一个小女人就这么反抗了?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在他的眼里,只有背叛的惩罚,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是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他要用行动再次征服她。
白无瑕只觉得肩头一凉,偏头一看,衣服领子已经被扯到肩膀下了。她愤然抬起膝盖,只听得一声闷痛,她终于摆脱了恶魔的色爪。
元珀全身被瞬间的疼痛侵袭,失去了抵抗力。白无瑕慌忙推开他之后,一下冲到桌子那,抓起一个杯子往地上一砸,只听一个脆响,她拿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道:“如果你还想轻薄我,我就划开这张你朝思暮想的脸,然后死在你面前。”
“你?”元珀恨恨地指着她,却也是无计可施。
两人用眼神在空气中无声地争执了一番,元珀最终败下阵来,愤然甩袖而去。
白无瑕无力地瘫坐到地上,长舒一口气。想起自己长久以来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受这么多委屈,她就忍不住不顾形象地爆粗口:“该死的狗东西,一把岁数了还色迷心窍,小心得病。”
骂完元珀,她觉得还不解气,又把沈逸埋汰了一通:“该死的坏东西,你这什么鬼计划?我白无瑕再也不会相信你了,逮着机会我就开溜,见你的大头鬼计划去吧!”
骂完一阵子之后,静谧的房间里没有听到一声响动,白无瑕抬头看向天花板,暗处没人?她被骗了?
完了,这回她连最后的底都没了。
白无瑕抓狂地甩了甩头,一筹莫展。
她哪里知道,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沈逸追到这里就被机关困住,跟不上去了。他也非常着急,好不容易逃出来,他便立刻给千里之外的玉若珩飞鸽传书,让他速速赶来,不然会发生什么,他真的难以预料。
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玉若珩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沈逸惊奇,难不成他是飞来的?
“非也。在你去信之前半月,我便从南广出发了。”玉若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我始终无法放心她在这边。”
“你也懂得牵挂人了?”沈逸挖苦了他一句,然后又问道:“南广的战事了了?”
玉若珩摇摇头,却面不改色:“麻烦依然在,但先紧最重要的来,不是么?”
沈逸见玉若珩如此在意白无瑕,不禁有些担忧。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白无瑕现在安然无事,不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深夜,在城里搜了一天人的王子懿拖着疲惫的身体简单地洗漱完之后,倒头便睡着了。玉若珩到他的床边前,他才有所察觉。
玉若珩随意地站立着,双手自然垂于两侧,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似乎对自己的速度足够自信。王子懿也相信他确实有那个实力,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镇定自若地说道:“定南王深夜不请自来,似乎于理不合?”
“抱歉,有急事相求,只好如此。”玉若珩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两字,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对不起人家那样。
王子懿也不跟他有过多交集,直接便问:“那你有何贵干?”
“我想借轩辕氏的皇陵地图一用。”
“你疯了。”王子懿诧异,语气不悦道:“抛开两国关系不谈,谁家陵墓会让你随便进?定南王一直都这么没脑子吗?”
玉若珩直言道:“无暇被关在里面,就算我冒死闯进去,不通里面的机关玄术,也无法将无暇安然带出来。”
“什么?”王子懿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找半天,原来无暇在那。可是,她怎么会在皇陵里呢?守皇陵的侍卫都是终身制的,他们在家里有了儿子之后便不再出皇陵,直到他们死去,他们的儿子会如此替换他们的位置。谁能与无暇,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北跖教圣女,哪个守陵人会与当年的魔教有关系呢?
“北跖教教主在里面。”玉若珩一眼便看穿了王子懿发愣的原因,但是他知道的也仅限于此:“至于他为什么会在那里面,我实在查不出,不然也不会出此险招。他将无暇错当心爱之人,不知道他会对无暇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必须尽快闯进皇陵。”
王子懿一连听到几个震撼的消息,脑子有点打结了。北跖教的教主怎么会在皇陵里呢?无暇长得与圣女相像,他会怎么对无暇呢?
“抱歉,没有时间让你去思考了,交出皇陵机关部署图。”玉若珩眨眼间抽出鞭子缠住王子懿的脖子,逼迫道。
王子懿没有畏惧,只是无奈:“父皇又没有垂危,我怎么有资格拿到那张图?”
历代皇陵地形图都掌握在皇帝手里,只有皇帝驾崩后接位的那位皇子才有资格持有,然后由继承皇位的皇子亲自将先帝的遗体送进皇陵里。别说是外人,哪怕是龙子龙女都没资格进去,只有皇帝才有。否则就像守陵人一样,一辈子老死在里面。
“那张图在什么位置你知道吗?我去窃来。”
“只有父皇知道。”
玉若珩当即决定挟持皇帝,王子懿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我会通知他。”
玉若珩止步,微微诧异,就算他不想看见无暇平安,难道他也不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皇陵里吗?玉若珩冷眸里闪过一丝杀意,迫于时间,他暂时放弃了杀人的念头。“那就看谁的速度更快些。”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匆忙夜色中。
王子懿见他走了,立刻穿好衣服,向皇陵出发。
他没有皇陵图,不代表他解不了机关玄术。他最喜欢的就是盗墓,他倒要看看,这个皇陵和他穿越前失足的那一个是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