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空的南方最盛行蛊术,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已经传遍了这片大陆。但是因为蛊毒很邪气,所以蛊术在前朝便被各国皇帝下令禁止。只有少数的种蛊部落还存活于南方。
被下了蛊的人会受到种蛊人的操纵,无心无情。
而被下了钟情蛊的人,平时的思维被种蛊人所操纵着,什么都会听令与种蛊人的。不过一旦爱上了某人,情动之时,此人便不再被种蛊人所操纵,而是被体内的蛊毒控制着,去亲手杀了钟爱的人。自控能力强的人,或许能稍微控制住,但维持不了很长时间。
而且,如果是在解蛊的过程中动情,以前的解蛊过程便全部白费。唯有杀了钟爱的人,才可解蛊。
“他说他的蛊毒解了,又是怎么回事?”王子懿皱了皱眉头。凝思半响,他摆了摆手,让地上的黑衣人退下去。
白无瑕坚持顶着额头上的伤去上班,王子懿只好等她下班回来再询问。
天气逐渐变冷,到了晚上冷风嗖嗖的,白无瑕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嘟囔着,从明天开始要做棉袄,也许能琢磨琢磨做件羽绒服。
“鬼天,还要冷到什么地步?”白无瑕紧了紧衣襟,低咒了一声。刚鼓起勇气准备大跨步奔回家去,一件厚实的貂毛斗篷从后背覆了上来。
回眸一看,身穿月白色长衫的玉若珩正定定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白无瑕凄然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一直跟着你。”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叠纸一样的东西递到白无瑕手里,“因我一直不缺,所以从未考虑过如何生活。是我没有为你考虑周全,以后,再不会如此。这些钱财,足够府上老幼此生无忧。若你不喜欢来这里,不必强迫自己。”
原来这么厚厚的一叠,竟然是银票。却又不只是银票。白无瑕深深地看着载满了玉若珩心意的银票,心里五味俱全。他的心意如此明显,但是王子懿的话言犹在耳。起初那一点点好感,纯粹出自于对他不苟言笑的好奇。他的优秀,他的温柔,他的一切都无可挑剔。
若能真心相爱一场,死也无憾。可惜,他不止一个宠姬,又怎会缺她这一种呢?
将它退还给玉若珩,白无瑕婉言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这份工作也足以养活我和家人。不必定南王操心。还有,人言可畏,希望定南王与我保持距离。”
还好,只是一点点出自于好奇的好感,即便没有结局,也不会很难过。
“你,无意与我?”玉若珩深邃的眼眸中含着微微的伤痛:“那又为何施血相救?”
“因为我只是把你当成好邻居、好朋友,仅此而已。”说完,白无瑕转身,果断地迈出了步伐。
走出三步,白无瑕听到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响起:“没关系。”
他坚定的语气中饱含着深深的纵容,让人感动。若不是之前听他说过因为一个女子而专研医术,白无瑕一定会感动得转身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可是,心里明明已经有了一个人,怎么还可以对另一个人说出这样深情的话来?真是可笑!
见异思迁!
白无瑕反感地将貂毛斗篷脱了下来,塞回他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苍茫的寒风里。
月儿悄悄爬上了树梢,孤独的身影久久地伫立在原地,在光色的投影下,拉长了遍地的落寞与一季的相思。
黑暗的夜空中布满了星辰,白无瑕和王子懿如往昔般静静地坐在屋顶上赏月。不同的是,白无瑕身上裹了一层小棉被。
“你这么怕冷,看来是不能跟我去北凉了。北凉国毛皮大衣很多,很能御寒。下次有机会,我让人给你送一件来。”
“不用了,我已经让冬梅她们去帮我选鸭毛了,做羽绒服穿。”
王子懿嫌恶地皱了皱脸,“现代有技术能压缩去味,你能做到吗?别回头弄一身的鸭子味,没熏死我们之前把你自己先熏死了。”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又闲聊了几句,王子懿开始认真地给白无瑕讲起钟情蛊的事情。白无瑕没想到他查得这么快,于是赶紧将自己喂血后玉若珩的变化等告诉了他。
王子懿睨了一眼白无瑕包着纱布的手,赞道:“你还蛮有勇气的,竟舍得自己流血。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白无瑕摆了摆左手,说道:“玉若珩的药很灵,伤口已经结痂不疼了。就当是无偿献血了!”
静默片刻,王子懿接着说道:“如此说来,他钟爱的女子是你!那你说的那个女子又是谁?史书只记载,定南王不但音容兼美,且才智过人。他从小熟读兵书,对医学也深有研究。但他师承何处却无记载。兴许是曾有记载,后来被毁灭了吧!”
对于他,她仍然是一无所知。白无瑕叹息了一声,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戚戚然道:“反正是别人的事了,我才不关心呢!对了,那件事我问过我爹,他也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弃妇难再嫁,所以才去麻烦你。我跟他说过了,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当时你一定很为难吧?抱歉咯!”
王子懿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无瑕的侧脸,心思沉重。那时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当时并没有多想,但事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深知历史的结局,不想她做悲剧的主角。但是,这些人物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这一点他很早便知道。所以,他冷眼看着,那些注定要死亡的人他们的生死别离。不为之悲伤,不为之惋惜。
只是无奈而已。
那时着急地告诉她一切,防止她受伤,是出于什么呢?为了挽救别人的命运,不惜牺牲自己的感情,他是这样的人吗?
不,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也不会用爱的承诺去欺骗。
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自私的希望,就是不想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王子懿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自然明白这个希望代表着什么意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所有认识的女孩子里,白无瑕不是最独特的,也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她身上无意中散发出的慵懒气息总是让他感到莫名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