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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孩子没了
    东南行馆之中,喧闹不止。



    姜国宫中派人的御医围了满屋,容琛脸色阴沉的站在一旁,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雪歌,太子赫德也连夜赶来行宫,听过行宫负责人的汇报,脸色更是难看,压着怒气吩咐,下令一定要将刺客捉拿回来。



    不多时,赫德来到容琛身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流云带着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雪歌归来,守卫四处搜索,行宫中的各国使者全部被这边的动静吵醒,反应最快的是镜月那边,一看到东南行馆灯火通明,吵闹不已,巡逻队伍四处搜寻,每个行馆中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有些不好预感的月慕寒直接抓住一名守卫:“发生了何事?”



    那名负责守卫的小队长也不太清楚,先前只是远远的看了眼流云身形鬼魅闪进东南行馆中,而另一边,已经有人跑去叫御医了,面对月慕寒的问题,回道:“行宫中闯入了刺客,东南行馆中似乎有人受了伤。”



    一听这话,月慕寒脸色顿时一冷,松开那守卫,立即迈步朝着外面走去,突然被人抓住衣袖,回头一看,冷樱婲也听见了那守卫的话,见她阻拦自己,月慕寒脸色越发冷,他一定要去看看,要看到她安然无恙才能够安心。



    冷樱婲抬头盯着他,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径直穿过不断前往各个行宫的守卫,来到东南行宫之外,守卫重重,还未等他们上前,就立即被拦截下来:“什么人?”



    冷樱婲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那守卫仔细看了两眼,这才放行,两人走进行馆中,随手抓了个人问道:“受伤的人在哪里?”



    那人还要去传令,也顾不得看抓着自己的人是谁,指了指院落的方向。



    走进院落,原本平静的地方此时却有些拥挤吵闹,月慕寒停住脚步,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刚端进去的清水又变成血色,两人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站在一侧脸色阴沉的要杀人的容琛,只是这一眼,月慕寒就立即抓紧腰间的佩剑。



    冷樱婲平日见着雪歌总是一副不厌其烦的模样,可是此刻在人群中找不到雪歌的身影,情绪立即暴躁起来,垂下的帘布将内室的情形遮挡住,两人无法看清,只能从不断进出忙碌的御医们脸上看出些端倪。



    这时,一个人影从从内室走了出来,月慕寒立即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突然被挡住去路,青宝正要发怒,一抬头就对上那双盛满担忧的眸子,怔愣片刻,强忍的情绪,在看见月慕寒的瞬间,突然忍耐不住,双眸蕴满了晶莹的泪珠,抓着月慕寒的衣袖,带着哭腔出声:“将军,公主她……她……”



    青宝这一哭,月慕寒立即就要朝内室走去,冷樱婲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在关于雪歌的事情上,他总是容易乱了方寸,这里是东南行馆,就算雪歌是他们镜月的公主,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绝对不能容许他不经大脑的做事。



    容琛听见动静,侧了头,看向月慕寒,脸上没有多少变化,片刻后又收回视线,只是隐藏在衣袖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到底发生了何事,雪歌情况怎么样?”冷樱婲牢牢的抓着月慕寒的手臂,强忍着情绪问道。



    青宝忍了忍,抬手擦去眼泪,但是擦过之后又是更多的泪水滑落,根本无法抑制,哭得越发厉害:“公主她……小产了,流了好多血。”



    “什……什么?”冷樱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一晃,抬目朝着内室看去,除了来来往往的身影,什么都看不清,低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前两日才送了她礼物,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送礼物给雪歌,因为她有了孩子,所以才因着这个理由,送了长命锁,那时自己还说,意欲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她站在原地,就好像在看一场幻梦,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月慕寒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脸色很不好。见两人这副模样,青宝伤心的回头看了眼,隐约瞧见雪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与那些鲜红的血液形成鲜明对比。



    “夜里行馆之中进了刺客,公主突然醒了过来,见刺客逃走,便追了上去。后来……后来我们在一条巷子里发现她,那时已经昏迷不醒了。御医,呜……御医说,公主体内气息紊乱,应该是与刺客交过手,动了内力,才导致小产,孩子没了……”说到后来,青宝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发出哭声,压抑的声音还是从指间传出。



    远处的赫德也发现了月慕寒两人,脸色更不好看,容琛沉浸在悲伤之中,可以无视他们,作为姜国太子,守卫森严的行宫潜入了刺客,雪歌还因此而小产,这事本就不好向容琛,向东南交代,更何况,雪歌还拥有镜月唯一的公主这重身份。



    突然面临着两国的压力,赫德也觉得有些疲惫。



    片刻后,赫德朝着月慕寒走来,正要开口,就见月慕寒突然迈步,越过他直朝着容琛走去,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月慕寒已经扬起拳头,朝着容琛的脸而去,下一刻,拳头停顿在距离容琛不远的位置,一只手挡住他的拳头。流云面色冰冷,看着月慕寒,冷冷道:“王妃受伤乃是属下保护不力,月将军若要责怪,可以朝流云来。”



    反应过来的冷樱婲迅速上前,一把抱住月慕寒的手臂,想将他拉开一些,但他站在那里犹如铜墙铁壁,冷樱婲使尽全身的力气,未能撼动他分毫。只好出声道:“你冷静些,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要说也只能怪她自己,非要自己去追刺客,所以才会受伤,你不能为了维护她就将这事埋怨到别人头上。”



    月慕寒仿佛没有听见她这话似的,牢牢盯着容琛,一字一句道:“我把她交到你的手中,你却没有保护好她,你有什么资格娶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爱她……”



    如果当初没有放手,没有选择国家大义,那么一切都会不同。



    只可惜,永远没有如果,回不到过去,回不到自己放手的那一刻,以为她会过得好,以为容琛会像自己一样,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将她当做心头的宝。



    容琛看着月慕寒,开口道:“你说得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月慕寒双目猩红,恨不得给容琛一拳,却被冷樱婲牢牢的抓着双臂,听得冷樱婲的话,这才冷静几分,确实是雪歌才会做出的事,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因为怀有身孕就变得脆弱,遇见刺客肯定会亲自去追,与刺客交手,调动内力时影响到腹中胎儿,这才导致流产。



    又或者她不敌对方,被对方伤害,所以才会流产。



    不论哪种可能,都怨不得容琛,他已经在第一时间调动守卫四处寻找,贴身护卫流云也立即出动,循着痕迹追寻,不懂武功的他将能够做的全部都做了,雪歌腹中怀的是他的孩子,此时失去了,他肯定比自己还要痛苦。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没做错,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将雪歌从他身边夺回来……



    “洛王到!”一声高唱突然响起,东南行馆中人已不少,洛王乃是雪歌二叔,听闻这边出事,肯定要亲自过来探望,远远的就看见月慕寒与容琛二人对峙着,便开口道:“慕寒,不得无礼。”



    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月慕寒听见这话,顿时又冷静几分,但胸口剧烈起伏着,说明他此时的不平静。



    赫德这时终于出声:“御医还要为容王妃诊治,咱们先到侧厅等候吧。”



    众人都知道,就算再担忧,留在这里也只会影响到御医的治疗,洛王点了点头,率先转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眸中的担忧却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洛王宠爱雪歌,这事是众所周知的,就连赫德都曾听闻过这些消息,所以才更觉头大,眼下最重要的是希望雪歌能够平安无事,孩子已经没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唯有希望雪歌快些恢复,再则就是一定要将刺客捉到。



    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外界不知,但居住在行宫之中的各国使者已经都有所耳闻,现下已经是人心惶惶,若是此事无法妥善处理,影响必然极大。赫德与洛王并肩而行,朝着侧厅走去,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事情的经过。



    即位大典即将举行,姜国朝野中一片忙碌,偏偏在此时出了这么大的事……



    有一点他也想不通,行宫内外守卫森严,几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刺客是如何进入的?还能顺利的将容王妃引了出去?



    月慕寒朝内室看了眼,用力的握了握拳,这才在冷樱婲的拉扯下离开了房间,跟着洛王走去。



    容琛站在原地,看着月慕寒离开的背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我永远不会放手,不会将她交还于你,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已经走出房间的月慕寒脚步突然一顿,没有回头,片刻后又继续朝前走去。



    房中只剩下御医和容琛,青宝远远站着,这种恨不得替雪歌承受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心情不断折磨着她,脸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