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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不许笑
    萧子敬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萧陌儿靠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被推门声惊醒过来,看见青宝略微有些惊慌,身子朝萧子敬那边缩了一下。



    萧陌儿不过十五岁,在经历过青宝的狠厉之后,心中已经有了阴影,此时一见着她,便有些恐惧,萧子敬心疼的揽过她的肩,做出防护的姿态。见两人这副神色,雪歌低眉看了眼萧陌儿的手腕,那处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笑了笑:“我这丫头性子不好,伤着陌儿了。”



    “不过……我们这会儿来,可是想听你们两人做最后选择的。”雪歌盯着萧子敬,也不着急,平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萧子敬脸上满是挣扎,自己死没关系,可陌儿才十五岁,正值大好年华,却要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如今还要面临生死抉择,单是看着妹妹脸上的恐惧,他的心就如针扎般疼痛,寂静的空气流淌,房间陷入沉默之中,青宝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



    这般威胁的姿态,看得雪歌发笑。



    “你能保证我们兄妹二人的生命安全么?”终于,萧子敬抬头看着雪歌,问道。



    雪歌一扬眉:“当然。”这两人若是臣服,那便是自己人,若是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如何谈其他事情。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萧子敬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不论在哪里都是棋子,最终逃不过一个死,他并不认为,背叛那人跟着雪歌会更好一些。



    听见这话,青宝知道他已做出选择,收起匕首,替雪歌开口:“不是你们,而是你。”纤细的手指指着萧子敬,后者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又听得她说道:“你妹妹要跟着我,一同伺候公主,做个小侍女就好了,至于你嘛,返回崇国。”



    萧子敬身子一震,萧陌儿同样害怕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是要分开他们。



    见两人这副神色,青宝冷哼一声:“若是想要她跟着你也行,可你觉得,她是跟着我们安全,还是跟着你安全?”



    他自然知道凭借着两人的身份,绝对能够保住萧陌儿,可这样一来,萧陌儿就成为他的命脉,被握在雪歌手中,让他不能心生叛逃。



    自己还能有选择么?萧子敬苦笑一声,看着雪歌:“好。”



    萧陌儿紧紧抓着萧子敬的袖子不放,青宝回到雪歌身边,低声询问了句,得了雪歌的认同,然后才冲门外喊道:“来人,将他们两人带去客房安顿。”



    两名侍卫走进来,站在那里,既然已做了决定,便没了反悔的机会,凭借青宝的手段,想取他们的性命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有活着,才能有选择,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萧陌儿懂事的搀扶着萧子敬,跟在两个侍卫身后,离开了这间萧索的房间。



    待得他们离去之后,雪歌依旧斜靠着那张木桌,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眉沉思着,一旁的烛火跳动,将她的脸照得时明时暗。



    孙宏文走了进来,青宝侧头看着他,笑了笑:“麻烦孙大人请大夫去为他们兄妹俩瞧瞧伤。”



    看着孙宏文离去,直到身影消失,然后才收回视线,略微忧心:“孙宏文靠得住么?”



    她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两名刺客收服,若是这事传入皇帝耳中,那雪歌的罪名可就重了。



    “孙宏文是个会做事的人,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雪歌顿了下:“容义。”



    听到这个名字,青宝顿时也安静下来,低着头想事情。没错,容义是靖王,是老皇帝宠爱的皇子,他是容家人。



    许久,青宝出声道:“公主放心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雪歌轻声道:“嗯。”



    两人离开,这间空旷的屋子重新归于平静,孤独的火苗迎风飘摇,明明暗暗。雪歌没有回去主院,而是朝陆安然的住处走去,青宝则去找容义了。



    明亮的灯火将房间照得透亮,有琴声从房中传出,雪歌脚步顿了顿,听了片刻,然后才朝着打开的房门走去。轻声在门框上敲打,房中琴声戛然而止,轻柔的声音从内传出:“请进。”



    雪歌缓步走入房中。右室摆放着一张琴案,一把七弦琴放在其上,而陆安然的双手正好从上面收回,站起身来,瞧见雪歌便露出一个笑:“雪歌。”



    点头,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雪歌瞧着那把琴,问道:“打扰安然弹琴了。”不知为何,雪歌突然想起前几日青宝所说,千金小姐从小学习的琴棋书画,养出恬静典雅的气质,陆安然出身丞相府,自然也是都会的。



    “闲着无事,随手拨弄几下,雪歌连日奔波,定然已经累了,怎么还未休息?”



    “许久没见,过来看看你。”雪歌将视线上移,看着一身绿衣的陆安然:“身子好些了么?”



    “我本无什么大事,早就好了。”



    两人就随意聊会儿,陆安然心中有些诧异,雪歌与平时无异,就像以前那样谈话,氛围轻松。



    直到夜深,雪歌才从陆安然住处离开,返身回了主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安然靠着房门沉默,直到凉意彻骨,这才回到屋内,将房门关上。



    一走进房中,就瞧见容琛还坐在榻上看书,流云站在一旁守候,看见雪歌到来,正要行礼,被雪歌制止,一抬手,流云会意的退出房间。抬眸,迎上容琛的目光,雪歌脸色有些冷,不悦全然摆上了脸。



    容琛却是笑笑,伸手去拉她,却被她轻易的躲过,走到远处去站着,目光还是牢牢的盯着他,半响才开口:“为何还不休息?”



    “等你。”容琛如实回答。他确实在等她,她没在身边,如何能安心。



    听见这话,雪歌心软了些,却还是那副不悦的表情,凑近了他,用手指恶狠狠的点着他的鼻尖,斥责道:“你身上有伤,需得好好休息,不然怎么能恢复,快点,去睡觉了。”



    “好,睡觉。”容琛一笑,丢下手中书,抬手揽过雪歌的腰,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动作,雪歌一下子没站稳,直接趴到他的身上,幸好此处位置离他伤腿较远,这才没有压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雪歌,一下子就不恼了:“别胡闹,万一碰着伤处怎么办。”



    说着就要起身,谁知容琛根本不放手,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瞧着他眸中的深邃目光,雪歌突然想逗弄他一下,邪魅一笑,唇角上扬,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尚未触及便已移开,然后听得她道:“夫君,如此良宵,怎能虚度。”



    容琛无奈,自己有伤,怎么抱她,明知她是故意报复,自己还是配合着道:“夫人说的对,为夫这就伺候夫人宽衣。”话音未落,容琛就抬手,作势要去解她身上的衣裳。



    雪歌顿时吓住,以为容琛真要解她衣服,立即挣扎开来,站起身低头看着容琛:“你还有伤……”



    话一出口,就瞧见那人脸上隐忍的笑意,原本想要逗他,现在却被他逗了回来,雪歌顿时有些恼怒,冲门外喊道:“流云,进来。”



    片刻后,一身黑衣的流云走进房中,冷脸站在那里。又听得雪歌吩咐道:“将他弄到床上去。”



    流云靠近软榻,将容琛抱起快步走到床边,正欲为他宽衣,就听得雪歌一句:“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是。”



    待得流云离开,顺手将房门带上,雪歌这才走到床边,将容琛的外袍脱下,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还在生气,容琛正在思索着怎么哄她,就听得她冷冰冰一句:“睡觉。”声音虽冷,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的很,连为他盖被子的动作都无比温柔,生怕被子压着他的伤处,尽管那被子并无多少重量。



    不远处的暖炉让整个房间都保持着温暖,雪歌爬上床,躺在容琛身边,刻意保持了些距离。谁知刚刚躺下,容琛就伸来手臂,将她揽入怀中。雪歌更加气愤了,自己离他这么远,就是为了避开他的腿,怎地这人一点都不领情……



    “睡觉。”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正在乱动的雪歌突然就安静下来,服输似的叹了口气,贴在他的肩头,发出声音:“真拿你没办法。”



    这话容琛也曾说过,此时,雪歌也自然而然的说了这话。



    有低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雪歌用指尖重重的点着他的胸膛,一字一句道:“不、许、笑。赶紧闭上眼睛。”



    容琛听话的闭上双眸,抱着雪歌,很快就安心的睡去,雪歌则是久久没有睡着,不知是这房中温度太高还是什么,她只觉整颗心都被暖意包裹着。



    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抱着他的腰,在黑暗中低声道:“夫君,晚安。”



    这般小女儿的姿态,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却献给了一室黑暗。



    次日清早,待得容琛醒来,雪歌还在沉沉睡着,俏脸上神色恬静,乖巧得让人舍不得放手,就这样,容琛一直抱着她,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