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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云鹰精卫
    容义离开皇宫后便消失了踪迹,容奇下令封城,派人满城搜索,绝对不能让他返回漠北,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他手上掌握着四十万大军,对自己来说就如一把锋利的大刀架在脖子上,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脑袋,夺走自己的位置,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再加上今日之事,兄弟二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若是让他回去,将会成为横亘在自己心间的一根刺,难以入眠。



    容琛眉目深锁,早朝在一团混乱之中散去,容悦脸上满是担忧,看他那样子,恨不得跟随容义而去,最终还是强忍下来,抬头望着身着龙袍的容奇,眸中阴晴不定。



    这一场戏,让他看懂了太多东西。



    听闻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雪歌并不惊讶,只是黛眉微蹙,盯着窗外看了许久,然后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容琛沉默,开口:“让他返回漠北。”



    容奇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夺了容义兵权之后,将他架空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让他返回漠北,无诏永世不得进皇都,这等做法才是保全地位最稳妥的方式。



    “也好。”雪歌淡淡答了句。



    御林军搜索过皇都中的每个角落,却没有找到容义的踪影。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唯一会去的地方——皇陵。



    军队不敢进去搜寻,却已经将皇陵全部包围起来,只要容义出来,直接就会被捉拿回去。



    自从这日早朝回去之后,容悦阴沉着脸,呆在府中没有外出,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消息,听到御林军包围了皇陵,气得摔了茶杯,愤然道:“他到底想做什么!那是皇陵!葬的是我容家祖先,难道他不怕丢脸么!”



    府中下人被吓得退了一步,容悦虽脾性怪异,但却并不难伺候,反而是个比较好伺候的主子,从未跟下人发过火。



    萧静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听见大厅中的响动走了过来,看着满身弥漫着煞气的容悦,平静道:“自古皇家最无情,你生长在这样的地方,难道还不知道么?”



    他当然知道。



    容悦坐下,抬目看向萧静,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去拿纸笔过来。”



    很快将纸笔墨放在他面前,容悦执起笔低头在洁白的纸上写了起来,萧静径直走到一旁坐下,也不知容悦搞些什么鬼,不过以她的性子,让她安慰人比登天还难。



    而且她相信容悦,他绝没有表面上看去这么平庸,先皇众多子嗣中,最聪慧的不过是他,知道什么方式对自己最有利。



    写完,放下笔,掏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了一下,伸手将墨迹未干的纸递给萧静,后者疑惑的接过,同时道:“这是什……”



    话未说完,就突然顿了下来,因为她已经看到上面的两个大字,苍劲有力的落在洁白纸上,脸色剧变,抬头看向容悦:“你这是何意?”



    容悦看着远处树叶凋零的大树,声音柔和:“放你自由。”



    “同时,也放我自己自由。”



    萧静震惊,用力的抓紧那张纸,眸光不断变幻,不难看出里面带着的惊讶与喜悦,很快又被理智压了下去:“我们二人的婚姻乃是先皇亲自下旨所赐,不说你不能休我,就算能,也必须经过当今陛下同意才能作数,你这般,是闹什么脾气?”



    容悦淡淡一笑,略显阴柔的脸有着几分怪异,看向萧静:“我端阳王休妻还需旁人同意?”



    那般狂妄的语气,那般目无王法的目光,萧静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从未有过的开怀,随后道:“从此刻起,我们不再是夫妻,不过你记住,不是你休了我,而是我休你。”



    话虽如此,萧静还是抓着那张纸走出了大厅,微风拂过,纸张微动,将上面‘休书’二字笔墨吹干,显得更加深刻。



    萧静离开后,容悦起身回了主院,让贴身侍卫收拾东西。



    她自由了,一定会第一个去寻王洛儿。



    自己,也有迫切想要见到的人……



    皇陵之中。



    一座巨大的陵墓前,跪着一人,整整三日,连动作都为变动过。男子额头有着浅浅的血迹,显然是磕头时猛烈的力道所致。



    在城中搜索的御林军已经全部停下动作,在孙宏文带领下守候在皇陵之外,容义一日不出,他们就只能在外等候,不敢进去。而容奇,就算已经是帝王之身,也不敢下达让军队进去捉拿的指令,只是下令让众人必须抓住容义,带回皇宫。



    冬季来临,略微带着些寒意,容义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常服,寒风萧瑟,他却浑然不觉,一直跪在那里。



    一辆马车在皇陵外停下,所有人都侧目去看,容琛从马车中走出来,孙宏文带人下跪行礼:“见过容王。”



    容琛抬了抬手,有些微讶:“孙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问得过于隐晦,孙宏文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奉皇上之命捉拿靖王吧,一时间没有出声,容琛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自顾自道:“劳烦孙大人让他们让开,本王要进去。”



    孙宏文立即为难起来,看着容琛不敢答应。靖王在里面,若是容王进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雪歌也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跟在容琛身旁,青宝手中则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香蜡纸钱还有精致的水果和食物。孙宏文一看,突然想起,今日乃是老容王的祭日,每年这个时候,容琛都会亲自前来皇陵之中祭拜。



    见孙宏文欲言又止,雪歌终于冷了脸:“孙大人莫不是要阻拦我们前去祭拜父王?”



    孙宏文连忙下跪:“下官不敢,只是……”他哪儿敢啊,这下真是难办了,若是让他们进去吧,出事了没法交代,若是不让了,又得背负阻拦容王之名,不论哪个选择看上去都没什么活路。



    最终孙宏文妥协,下令众人让开通道,同时叮嘱道:“请容王注意安全。”



    这样的提醒令得容琛微微皱了眉,似乎很是不解,却没有多问,几人直接进了皇陵。



    今日确实是老容王的祭日,几人径直来到那座巨大的陵墓前,磕头叩拜,雪歌恭敬的为老容王把水果摆上,眉眼间带着些许感伤。



    她从未见过老容王,却很感谢他,将容琛培养得这么优秀。



    而另一边,那个跪了整整三日的人终于起身,刚站直那一瞬,身子略微晃动了下,然后转头,看到容琛几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当孙宏文看到那副场景的时候,恨不得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容义挟持了容王,一路走出皇陵,而雪歌和青宝两人,则脸色发黑的远远跟着,不敢贸然动手,生怕那把锋利的剑伤到容琛。皇陵之外,孙宏文一行立即拔出刀剑,将容义围在其中。



    “靖王,你勿要再顽固了,不要伤着容王,放下剑跟下官回宫吧。”



    对孙宏文的喊声丝毫没有反应,容义抬头看了眼天,然后出声:“都让开。”声音沙哑干涩,好几日没有喝水和出声所带来的后遗症,他却毫不在意。



    容琛被容义挟持着缓缓前行,他不会功夫,面对从小习武的容义根本毫无办法。孙宏文已经快要哭出来,又是两条死路的选择。



    放走靖王和伤了容王,随便哪个,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要知道容奇可比先皇难伺候多了,一个刚登基就要卸诸王权利的帝王,真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古言。



    容义手上力道微动,孙宏文立即抬手,让众人让道。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知道,这不是做戏,容义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容琛脖子上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立即流了下来,雪歌的眼神更是冷得犹如冰霜,里面的寒意更是可怕。



    “大家都让开,靖王手下留情,勿要伤了容王,你们可是兄弟。”青宝的声音适时响起,听见这话,容义侧头,看着青宝,眼神中带着些许眷恋与苦涩,口中喃喃出声:“兄弟?呵……”



    将容琛推入马车,容义一跃,上了马车,直接赶车飞快离去。



    云鹰护卫在城外接应,只要他能出了皇都,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也根本拿自己没办法,收到圣旨时,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想夺兵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雪歌身形一动,直接抢过孙宏文的马骑着追了上去。



    孙宏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下令,赶紧跟了上去,却因没有过多的马匹,众人追赶起来速度明显慢了一截,不多时就没了前面马车的踪影,好在他知道容义会出城,城门也都全部被封锁,他出不去。



    结果事实超出了孙宏文的预估,容义驾着马车直接来到城门处,那些所谓的守城士兵早就不是原来的面孔,而是一些穿着守卫服饰的云鹰精卫,一见到容义到来,立即恭敬行礼,城门一开,马车畅通无阻的驶出皇都。



    一直到城外十里的一片树林中才停下,而此时,那些云鹰精卫也赶了上来。



    马车一停,车内伸出一只手,将车帘掀起,容义回头,两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