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走了,真的走了!纳兰启睿跌坐在椅子里,素雪带走了曾属于他的香气,也带走了他的心,只留下这两个大大的字,休书!
这几个月里,他和启明找遍了北疆的每一家客栈,酒楼,茶肆,甚至。。。**,他不敢往下想,可是,事实如此,素雪走的时候,身上没带什么银两,他送给她的首饰,值钱物件儿,她一样也没带,好好的放在柜里,只带了走了些自己陪嫁时的首饰和碎银,这几个月,早该用光了。
一个女子,能去哪里呢?在京城也好,北疆也好,她也少出门,根本没有去的地方,京城的家里,肯定也是回不去的。去哪了呢?若是象上次一样,碰上坏人,可怎么了得?
纳兰启明也烦燥不安,深深的自责让他快要崩溃了,要是当初他应了素雪,不顾一切地将她带走,现在,是不是就是另一番情景了呢?
他和启睿几乎将北疆快要翻过来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希望越来越渺茫,素雪是不是离了北疆呢?那么,偌大个映罗,就真的不知要去哪找了!四哥的状况也让他担心,素雪走后,他就不说不笑了,每天除了公务,就是在书房发呆,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哎,访烟呢!也就是哭,她的处境最为尴尬。
自那事以后,纳兰启睿根本就不再理她了,也没正眼瞧过她,更没说要将她收房。
素雪走了,本来她还暗自高兴了一场,以为事儿过了启睿也就会忘了,淡了,接纳她了。原本她也没想到素雪会走,男人么,谁没个三妻四妾的,更没想到素雪的出走给启睿的打击是如此之大,她原本也就是想想,只要启睿能将她收房,偶尔来她房里看看她,这样也就够了。
可是,现在,启睿,启睿一定恨死她了,想到这里,访烟又哭倒在床上。
素雪走的时候是秋天,现在,素雪院里的白梅己经开了,一朵一朵儿的,白的象雪一样。素雪在哪儿呢?这么冷的天,她身子单薄,不知是不是又会病了呢?纳兰启睿站在白梅树下也不知呆了多久,只听得怯生生的声音:“启睿!”
访烟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小夹袄,怯怯的站着,看着他。
纳兰启睿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回过头又去看着梅花。
“启睿!我。。。,”访烟见纳兰启睿根本不想理她,只得讪讪的,“我。。。原本也不想的。。。”
“访烟!”纳兰启睿叹了口气,“我想自个儿静静。你的事,我会给你个交待,只是现在我没那个心情。你自己想吧,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都应你,那是我欠你的。只一件,收房是不可能的,我己经负了素雪,也不怕再负你一个。”
访烟哭着跑出了园子,在鱼池边呆了很久,正遇着外面回来的纳兰启明。
“你得到你要的了吗?”纳兰启明叹了口气,“我警告过你的,你还是搞成这般田地。你说爱启睿,你这是爱吗?你耍着手段,这不是爱。爱一个人,应该是想看着她幸福,她笑的时候你也想笑,她哭的时候,你会比她更心痛。”
“是啊!”访烟哭道,“你是圣人,我没有你那么伟大!我只想得到他!”
“是你做的吧!我知道!”纳兰启明依旧淡淡的,这个女人的眼泪,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你也不必不认。正常的情况下,四哥是绝对不会将你错当成四嫂的,就算是闭着眼睛,我都不会认错,更何况是四哥!”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访烟大喊,“是我在启睿的水里下了幻药,是我故意让启睿将我错当成王妃,是我妄想,以为这样,启睿会将我收房,你满。。。意。。。”还没说完,见着纳兰启明看向她的身后,喊,“四哥!”
访烟惊恐地回过头,纳兰启睿瞪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象是要把她吃掉。
“四哥!四哥!”纳兰启明一个箭步,抢在访烟的面前,拦住访烟,“四哥,你冷静点!”
“你这个贱女人!”纳兰启睿想要冲过去,两眼赤红,牙关紧咬,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掐死她。虽然他心里有预感,但他仍希望那不是真的,是素雪误会了。但是,从这个女人嘴里亲耳听到,他气得快要发狂,怪他,怪他没有听启明的话,早点处理掉这个女人,才害他失去了素雪,永远的。
“四哥,你冷静点,访烟知道错了。”纳兰启明用力地拉住纳兰启睿,他并不是同情访烟,这女人死有余辜,只是,若纳兰启睿一怒之下,真掐死了她,他自己也会不好过,而且,这也根本于事无补,“等找到四嫂,跟她好好解释,四嫂会理解的。”
会吗?真的会吗?纳兰启睿忽的呆住了,访烟只是哭。良久,纳兰启睿长长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去找管家来!”
管家的心里也很难过,本来以为王爷从此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可没来由的来了个莫姑娘,在府里这样一闹,气走了王妃,王爷也变得呆呆傻傻,这以后的事可怎么办?毕竟,这偌大的北疆,还靠着他挑着。
“管家,你去账房,多备些银子,去外地给莫姑娘购处宅子,留足够的银子给她傍身,将她送走吧,越远越好,此世今生,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访烟呆住了,甚至忘记了要哭,不要,不要!她在心里纳喊,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彻底没了启睿,她要怎么活?可是,她喊不出来,看着启睿冷得象冰一样的眼神,访烟的心也象掉进了冰窟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是她的错么?那素雪倒底有什么好的?她只想做个妾,只想就这样默默呆在启睿身边而己,这样的要求也过份么?
管家着人将呆呆的访烟带下去了,纳兰启睿转身默默地回房了,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纳兰启明摇了摇头,在心里长叹一声,呆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