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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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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 秦黎心脏重重一跳。



    月黑风高夜, 乌漆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秦黎吓得够呛。哪有功夫细想, 手上抄到啥, 转过身就一股脑儿地朝对方脸上身上招呼。与此同时,嘴里还尖喝一声,惊走了栖在树上的几只鸟。



    对方毫无防备,被她砸了个正着,捂着鼻子向后退一步。见状,秦黎立即弓起腿, 朝着对方的下半身踹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哼后, 对方跪了。



    听到她的叫声,曲丹妮坑也不蹲了, 提起裤子大步流星地跑过来,紧张地问, “出什么事了?”



    秦黎还心有余悸, 指着跪地上那黑影道,“我被攻击了。”



    曲丹妮一听,那还得了, 赶紧开车门找手机准备报警。



    这时, 地上那黑影挣扎着起来, 道, “等, 等等,别报警,是我。”



    这个声音挺熟悉。



    这时,月亮又从乌云后面钻出来,银光撒了一地,秦黎抬头一看,瞬间无语了。



    “是你啊!”



    托马斯咬牙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秦黎,“你为什么要吓我?”



    托马斯,“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胆小。”



    秦黎,“半夜三更,你从背后出现,不是存心吓人么?”



    托马斯,“现在才晚上八点,离半夜三更,至少还有四个小时。而且,这里都是我哥的土地,没有外人,哪来的不法分子?”



    秦黎想到自己刚才那一脚没少用力,没把对方一脚踢成太监算他走运,所以也不想再追究了,就主动上前扶了他一把。



    “那你没事吧?”



    “没事?”托马斯没好气的道,“我要是断子绝孙,我绝不原谅你。”



    秦黎听了就蛋疼,建议道,“那要不去医院看看?”



    托马斯把头转向另一边,用力哼了一声。



    看他这幅德行,曲丹妮心里大写的一个不爽。大号上到一半听到好友尖叫,直接提了裤子跑过来,结果一看,就是这么一个乌龙。其实,最郁闷的人是她好么!



    于是,她冷这一张脸,没什么好态度地问,“你来干什么?”



    托马斯,“我哥让你们回家。”



    曲丹妮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托马斯不情不愿地道,“我同意让你住我家,住多久都可以,行了吧!”



    秦黎和曲丹妮面面相觑,这事情急转直下,让人摸不着头脑。刚才两人态度明明还这么坚定,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秦黎,“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会这么好心收留我?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托马斯叫了起来,“我图你什么?一没财,二没色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目光闪烁,当中一定有原因。



    秦黎揣摩了下,道,“该不会是晚上没饭吃,这才妥协了吧。”



    被她说中了,托马斯有些不自在,低声嗯哼了声,“就算是。”



    秦黎一脸果不其然。



    见状,托马斯不耐烦地催道,“那你们到底回不回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曲丹妮就接嘴道,“去,当然去。不过,要给我单独一间房,带独立卫浴,还有,不能变卦把我赶出去。”



    “嘿,你还得寸进尺了。”



    曲丹妮抱胸看他,摆出一副我就是见风使舵,你能那我怎样的态度。



    托马斯挥挥手,“得得,都依你,这下可以了吧。”



    曲丹妮向秦黎眨眨眼,暗自比了个剪刀手。



    三人一起回到农舍,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焦味。厨房做饭的地方有一堆黑漆漆的不明物体,上面浮着大量的泡沫,旁边扔着一只已经空掉了的灭火器。



    曲丹妮叫道,“这里怎么了?刚发生过一场火吗?”



    托马斯身心俱累地道,“是啊。差点把房子给烧了。”



    秦黎,“这是电磁炉,又不是点火的煤气,怎么会着火。”



    托马斯有气无力地道,“油放多了,然后着了……”



    于是就用上灭火器。



    曲丹妮不无嘲讽地道,“你们没用水浇上去灭火,也是奇迹。”



    托马斯挥了挥手,“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秦黎四处看看,问,“你哥呢?”



    托马斯,“睡了。”



    秦黎,“这么早?”



    托马斯,“他说怕饿,就早点睡觉,晚饭和早餐一起解决。”



    秦黎无言以对。



    曲丹妮觉得不可思议,道,“一顿饭都能搞出个灾难,你们平时都怎么过日子啊?”



    托马斯,“我住在大学宿舍的时候,三顿吃食堂,要不然就是喊外卖。”



    曲丹妮,“那你哥呢?”



    托马斯,“基本就是吃面包。他不怎么做饭。”



    不是不怎么做,是根本不会做吧。



    曲丹妮对这哥俩的生活表示出无限的同情,她虽然也不会做饭,但好歹还会包个饺子炒个蛋炒饭。果然,自己的幸福必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能突现出来。



    秦黎把这些焦了的锅碗瓢盆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准备明天买新的。



    曲丹妮翻了翻垃圾桶,道,“哇靠,这些锅子都是wmf的,一个买来好几百欧。”



    秦黎面无表情地道,“那你来洗干净。”



    “锅子都焦成那样了,还怎么洗干净?”曲丹妮松手又扔了回去,啧啧地摇头,“这对兄弟真是暴殄天物。”



    托马斯听不懂两人的话,凑过来问,“吃什么?”



    秦黎摇头,“冰箱里弹尽粮绝,锅子也都坏了,没法做。”



    托马斯一脸悲剧。



    曲丹妮把他厨房里的橱柜抽屉一个个翻过来,道,“还有面粉和泡打粉,能做个蛋糕。”



    秦黎点头,“那就做蛋糕。”



    曲丹妮吐舌,“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做啊。”



    秦黎,“不然吃啥?”



    曲丹妮摸了摸饿透了的肚子,道,“那我来帮你。”



    家里养牛养鸡,牛奶奶油鸡蛋倒是一样不少,秦黎找遍厨房,还找出一瓶榛子酱。她暗忖,那就来一个榛子奶油蛋糕吧。



    孙溢喜欢吃奶油蛋糕,可又嫌店里卖的太腻,所以一直都是秦黎把材料买回来自己做。那时,她做出来的蛋糕可真是色香味俱全,孙溢还骄傲地逢人就夸,我娶了个好老婆,手艺超然。现在物是人非,没想到再次动手做蛋糕,却是在国外这种情况下。



    想起过去,秦黎心中五味俱全。



    托马斯见她愣着不动,就问,“还缺啥?”



    秦黎收回飘荡的思绪,道,“都差不多了,等有需要我会和你说。”



    做奶油蛋糕第一步是做底盘,也就是戚风蛋糕,蛋白蛋清蛋清分离,加奶和黄油,面粉分别打发,然后再混合到一起,放入烤箱。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曲丹妮和托马斯在一边都看呆了。



    曲丹妮感叹,“孙溢真是个傻逼,放弃你这么好的贤妻良母,找个什么都不会的妖精。”



    秦黎苦笑,“这年头妖精比贤妻良母值钱。”



    曲丹妮,“你也别自艾自怜,孙溢那小子迟早会后悔。妖精只适合当三,因为不食人间烟火,一旦要设涉及油盐酱醋,必定原型毕露,有他后悔的时候。”



    过了大概半小时,蛋糕的味道渐渐飘了出来,一股浓郁的奶油香,在大家都饥肠辘辘之际,这种带着丰盈奶香的蛋糕给人不小的冲击,最深处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托马斯坐不住了,跑到两人身边,一个劲地问,“什么时候能吃?”



    秦黎道,“还没打发奶油,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托马斯咽了口口水,两只眼睛发绿光,就像丛林里的饿狼。



    把戚风蛋糕取出来后,秦黎开始打发奶油。蛋糕就放在桌子上,浓郁的香味飘在整个房间里,把不知跑去哪里浪的薛定谔都引来了。



    只见它嗖的一声跳上桌子,弓着身体坐下,咧开嘴对着秦黎喵喵直叫。



    秦黎把蛋糕碎末扔给它,薛定谔刚探出身体,就被托马斯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给吓跑了。



    托马斯伸出舌头,将面包屑卷入嘴里,那速度简直风卷残云。



    曲丹妮好笑地道,“你是狗啊。”



    托马斯回味无穷,“好吃。”



    秦黎打发完奶油,开始涂抹。



    曲丹妮奇道,“你们兄弟俩不会做饭,但厨房用具倒是挺齐全啊。”



    托马斯,“都是我妈的。”



    “你妈会做饭?”



    托马斯点头,“她是家庭妇女。”



    曲丹妮八卦地问,“那你们的父母呢?这么大房子怎么就你们兄弟俩住?”



    托马斯,“我妈跟人跑了,我爸死了。”



    曲丹妮还想说什么,这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几人转头一看,是严森。



    他光着身体,站在楼梯拐角处,乍一看,像一座雕像。



    曲丹妮大叫一声,伸手挡住眼睛,道,“这人是真没穿衣服,还是我眼花?”



    托马斯淡定地道,“不是眼花,我哥没穿衣服睡觉的习惯。”



    曲丹妮从指缝中望过去,男人的身材均匀修长,胸肌臂肌腹肌腿肌、还有人鱼线,该有的一样不少,不该有的赘肉一样都没有,丁丁和蛋蛋的形状也堪称完美。



    她一开始还遮遮掩掩地看,之后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欣赏,大概是被她赤条条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严森又回房了。



    托马斯不满地拍了拍桌子,道,“喂,你别像个女流氓似的看我哥。”



    曲丹妮,“我这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要换成你这样的,给我看我都不想看。”



    托马斯被她说得嗷嗷叫,为了挽救男性骄傲,为自己辩驳道,“我怎么了?虽然没有肌肉,但我也不差好么。我这叫文人学者型身材。”



    曲丹妮一脸鄙视。



    托马斯哼了声。



    过了一会儿,严森下楼了,身上披了一件睡袍,总算遮住了全身的亮点。



    秦黎道,“来的正是时候,蛋糕做好了。”



    托马斯欢呼一声,又将自己的宝贝茶盒拿出来献宝了,逐个问他们喝什么茶。



    秦黎将蛋糕切了四份,放在盘子里,四个人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开始祭拜五脏庙。



    虽然有段时候没烤蛋糕,但味道还是如旧,奶油香而不腻,混合着榛子酱的香味,勾人食欲。



    托马斯一手叉蛋糕往嘴里塞,一手在胸口画十字,眼泪汪汪地道,“太好吃了。黎,你答应我要经常做给我们吃。”



    秦黎瞥了他一眼,“那得看你将来的表现。”



    说话间,薛定谔又来了,被蛋糕香味勾来,它向上一跳,两只前肢一把抱住托马斯的手臂。托马斯不受影响,照样从盘里挖蛋糕,一口口地往嘴里塞。薛定谔就跟着他手臂,抬杠似的上上下下。



    见状,严森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盘子里,然后推到薛定谔面前。



    薛定谔一下子跳到他面前,将脸埋进盘子里,连盘带蛋糕舔个干干净净。



    秦黎将这个画面看在眼里,心想,看来我们这四个人当中,还是这个冷面男最有爱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