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湘儿之前在叶钦指点下,已经懂得怎么操纵神识查看丹田。现在她闭上眼,缓缓把神识探入丹田。经过叶钦的治疗,本来紊乱的元气已经恢复正常,神识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顺利地进入到气海。就在气海的尽头,她看到了一个粉嫩的小团子。
小团子是一个虚影,看上去只有灵魂,没有凝形。周身笼罩着一层气罩,这个气罩把团子和四周的元气隔开了,让团子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呼吸。随着团子一呼一吸,气罩也轻轻起伏着,那模样好像孕育在母亲**里的胎儿一样,惹人怜爱。再瞧那眯成一条线的细长眼睛,小巧的鼻子,不时蠕动的小嘴,越看越可爱,若不是亲眼见识过灵婴的厉害,田湘儿真不敢相信,那样强大的力量是从这小家伙体内发出来的。
想到灵婴是鬼面哥哥亲手封印的,田湘儿对他更是爱屋及乌,检查了一遍团子的灵元情况,发现并无异常后,她才小声地唤道:“重琉璃。”
灵婴似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睁开了眼,眼睛里并没有什么神采,黑漆漆的,静静瞅着她。
叶钦说过灵婴的意识已经被封印,那他现在虽然醒了,也只是无意识地苏醒而已,田湘儿打完招呼,又把小家伙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心满意足,轻轻道:“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刚要收回神识,就看到团子咧嘴笑了,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张开,好像在求她抱抱,田湘儿感到吃惊,但想到小家伙在她丹田之中养了这么多天,已经熟悉她,对她表示一下亲近也是情理之中,她心中也是一软,伸出了手——当然她现在的手是用神识凝成的,她把手放在气罩上,跟他的小手虚空碰了碰,团子笑得更开心了。
“重琉璃,我一定会把你养大成人。不过,你要乖乖地修炼,不许捣乱,否则——哼哼。”田湘儿虚空在团子脑门上拍了拍,“不听话就把你丢出去。”
重琉璃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嘴巴一瘪,竟然一副要哭的样子,田湘儿只是吓吓他而已,哪里真舍得把他怎么样,立刻又哄道,“乖乖地就不会有事啦!”
第一次和灵婴见面,田湘儿难免多花了些时间和他沟通,直到重琉璃又一次陷入了沉睡,她才收回了神识。
离开了山洞,田湘儿并没有急着赶往山门,因为心里还惦记着七步蛇,她有意放慢了脚步,想着和七步蛇会合了再上山。
七步蛇的嗅觉虽然灵敏,但如果它已经摆脱了那个女人的跟踪,却因为与她隔得太远,找不到她怎么办?田湘儿想了一个办法,咬破了手指,把血迹抹在沿路经过的花草树木上,只要七七嗅到气息很容易就能找过来。
将近天黑时,身后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田湘儿高兴地喊道,“七七,七七?”
果然,就看到七步蛇哧溜钻出了草丛,田湘儿冲过去,把它抓在手里,点着它的脑袋,嗔道:“小东西,你跑哪里去了,害我担心!这些日子,为了甩开那个女人,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不过,只是甩开那个女人,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吧?是不是迷路了?”
七七猛力地摇头。
田湘儿奇怪地瞅着它,“不是迷路?难不成你也遇到什么事了?”
七七突然从她掌心滑下,一溜烟窜向前方的树林。
田湘儿直觉七七可能想告诉她什么,赶忙跟了过去。
进了树林,七七飞快爬上一棵大树,把身子盘在树枝上,嘴里发出嘶嘶的鸣叫。
田湘儿睁大了眼睛,就见大树后走出来一个人,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她浑身的血都冷凝了。
石定峰!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跟上来了?他不是说过,不再纠缠的吗?
田湘儿冲着七七喊道:“七七,你给我下来!”
七七冲着石定峰吐了吐芯子,好像在征得石定峰的同意一般,看到石定峰点头,它才跳下枝头,田湘儿伸手接住了七七,瞪了七七两眼,把它丢回了白瓷瓶,冲着石定峰道:“九爷连我的蛇宠都不放过吗?”
石定峰深沉的眼,深沉地看着她,声音却是淡淡的,没有起伏,“你别误会,我没有对七七做什么,只不过,把它从桂怜儿手里救了而已。之后,我让它带路来找你。”
七步蛇之前和她一样,敌视石定峰,还咬伤过他,现在却对石定峰这般友好,可见石定峰真的帮过它。石定峰是盖古魔宗的代宗主,修为高深,凭他的手段和能力,若要对付那个女人易如反掌,救下七步蛇更不在话下。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且听听他到底想做什么。田湘儿神色缓了缓,疑惑地道,“桂怜儿?难道九爷认识那个女人?”
“不错,她是我的部下之一,但已经背叛了我。之前她变换过容貌,所以我不曾认出她是谁,那日她被你的七步蛇引开后,我出手和她较量了一番,把她制服,这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石定峰说着,伸手虚空一抓,一个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树后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田湘儿脚下。
田湘儿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自镇定,把面前垂死的女人仔细看了看,尽管这个女人满脸血痕,但那妖娆妩媚的姿色不减半分,她有些迟疑地问石定峰:“你把她抓来做什么?”
石定峰道:“我之前说过,你的家人不是我杀的,等我找到了证据,自会向你证明清白。现在我已经找到人证。你有什么话,可以问她。”
他抬脚踢了踢桂怜儿,桂怜儿瑟缩了一下,朝着田湘儿,疯狂地磕头道:“求夫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今后做牛做梦,小人万死不辞。”
田湘儿一巴掌打在桂怜儿的脸上,伸手揪住她的头发,气哼哼道,“你叫我什么?夫人?我是你哪门子的夫人?你再叫我撕烂你的嘴!”
石定峰皱了皱眉,淡淡地道:“桂怜儿,你记着,她不是洪宁襄,更不是什么夫人。你现在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