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点了点头,“是啊!这十年,每到秋天的时候,我就开始给琉璃做衣服,缝袜子。我天天想着,不知道此生,我还有没有机会,见着我的傻徒儿,见着她养的祸胎。幸好,你们回来看我了,不然,这些衣服真不知怎么处置了。”
洪宁襄眼圈红红地,什么话都说不出了。这一世的亲人虽然都过世了,但自己却有师父如此疼爱,何其幸运。
溶月突然想到定亲一事,又拿出一个锦盒来,对洪宁襄道,“对了,师父还有一件重要的礼物要给你。”
洪宁襄一愣。
溶月看了一眼琉璃,叫来身边的一个侍童,对那侍童道,“书儿,前些日子,荷华池里不是有一条鲤鱼化形了么?你带琉璃去看看。”又对琉璃道,“琉璃,师祖要和你娘亲说会儿话,你自去玩儿吧。”
“嗯嗯,师祖,娘亲,那我出去玩了!”重琉璃跟着侍童乖乖地出了房间。
洪宁襄不知师父这是要送自己什么礼物,竟然还要把琉璃支开。
等到师父打开了那个锦盒,用神识取出其中的物件时,她才恍然明白了几分。
那是一套嫁衣,一套首饰。
溶月对洪宁襄道,“来,把这嫁衣摊开看看。”
嫁衣外面是大袖红袍,用白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内衬红绢衫,肩上霞帔,凤冠华丽夺目,配一双红缎绣花鞋。首饰从耳坠,到项坠,再到手镯,配备齐全。
洪宁襄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师父,这嫁衣是您亲手缝制的么?”
溶月点头又摇头,“是又不完全是。衣服是我按你的尺寸做的,但是样子和料子,都是当年叶钦提亲时送来的。原本我以为,你们两个会成亲。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套头面。没想到——”
说到这儿,她不免又想到了柳青冥,如果不是去了趟魔界调查,她真没想到。那个混世魔王会在石定峰手上栽了那么狠的跟头。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得力下属,却居然是石定峰派来的奸细,不仅如此,这个奸细还爱惨了石定峰,谁料后来却被石定峰抛弃。等于石定峰同时伤害了柳青冥和自家徒儿。可想而知。柳青冥对石定峰多么恨之入骨。
在凌霄女魔的这一世,柳青冥却为着自家徒儿,如此关心呵护,如果没有石定峰横插一脚,或许,自家徒儿和叶钦最终还是有希望走到一起的。
但是,石定峰带着儿子找来了,为了追回自己媳妇儿,不惜扮成女人,不惜炼制仿造的焚月剑。自家徒儿如何避的开前世的宿命?
“师父,对不起。”洪宁襄垂着头,难过地捂住了眼睛。前世她为着石定峰,背叛了柳青冥,这一世又为了儿子,选择了石定峰,拒绝了柳青冥。她知道,她伤柳青冥太深。
“算了,都过去了。”溶月叹了口气,“师父也看得出来。你到底是喜欢九爷的,不然也不会去做他的侍妾。既如此,迟早都是要嫁给他的。这套嫁衣和头面,你就收着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叶钦的心意。”
洪宁襄觉得那大红的颜色,刺得心里一阵抽痛。
这一世,不管在别人眼里,自己喜欢谁,自己爱着谁。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自己都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封闭自己的心,不允许自己去爱,那么,既不会失去自己,也不再去祸害别人,这样是最好的。
“师父知道你的身世,你亲人都已亡故,所以这次,师父就替你的父母做主,定下这门亲。”溶月道,“这次只是定亲,不是正式的成婚。我想,九爷必然有一些别的考虑。如你所说,你是我的大弟子,九爷是魔宗领袖。如果你们两个要举办成婚仪式,定然极为轰动,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我想,九爷应该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举办正式的婚仪。九爷这个男人,不但接纳了魔子的存在,还处处替你考虑得周全。湘儿,你就好好珍惜吧。师父希望你过得幸福。”
就算溶月不说,洪宁襄也清楚成亲之事不是闹着玩的。九爷想和她在清琼门里定个亲,最主要是为了挽回她的名声。至于现在就成亲,那的确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且不说九爷背后的家族同不同意,还有牵涉到魔宗,红棘门等诸多势力,此外,还有柳青冥和谢骊君。柳青冥暂时下落不明,不知会作何打算,但如果让谢骊君知道了,那个女人必会想方设法阻止。
她现在非常清楚,只要谢骊君一日不死,自己都不可能和九爷有什么安生日子。
洪宁襄点了点头,“师父,徒儿记住了。”
溶月拿出一个首饰盒来,“这次你定亲,师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这串赤玉护心链,有养心宁神的作用,而且上面的赤玉,还可以抵挡法术攻击,有护心的作用。这件法宝,就送你了。快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师父!”洪宁襄双手接过了盒子,打开仔细看了一眼,“不管师父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傻丫头!”溶月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要去一趟主殿,处理门中要务了。琉璃还在外面玩,你去找他吧。再过几天,到时我会在观月楼办一桌定亲宴席,记得打扮一下。”
洪宁襄去了荷华池接重琉璃,重琉璃正和那鲤鱼妖玩的开心,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就跟着自家娘亲回去继续练功了。
洪宁襄见石鸣乖乖地在练功,便没有打扰地回了房。
转眼到了定亲的日子,一大早,洪宁襄就被石定峰拍醒了,“起来,给我刮胡子。”
洪宁襄这几晚被他折腾,一直没睡好,加上本来有点起床气,自然不想搭理他,嘴里嘀咕,“自己没手吗?我不在你身边,你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刮胡子还要她帮忙!真把她当丫鬟了。
石定峰见她慢吞吞地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裙,扔在一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穿成这样,是想丢我的脸?”
洪宁襄看了眼自己日常的衣裙,“我没觉得不好!我就喜欢素净一点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