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泽远沙哑着开口,“你怎么来了?”
杨丽华揉了揉眼睛,看到苏泽远的一刹那,差一点喜极而泣,“倾城那小子给我保证,能把你完整无误的带回来,我还是不放心,过来等你。”
原本就是躺在沙发上假寐,苏泽远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安心睡得着?
“没事了,你别太操心。”
苏泽远开口,嗓子还有点暗哑。
“你嗓子怎么了?”
杨丽华关心的跑过来,想去探探他的额头,生怕他有个什么事。只是最后因为身高的差距,她不得不放弃。
苏泽远也没有体谅她身高差距的心思。
“没有,可能感冒了。别睡在沙发上,上去睡觉吧。”
“你还没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瑢今天又召开了记者会…”
“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去找爸。”
杨丽华还想说些什么,看苏泽远脸色有些憔悴,终究是压下心底的那一缕担忧。
“好,你快去休息吧。”
苏泽远转身去了书房,杨丽华在他身后好几次欲言又止,看向苏泽远的目光中充满了挣扎。
书房门被打开,里面昏暗一片,再也没有一个人过来给他撒娇,对他颐指气使。
苏泽远一个人靠在椅子上良久,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最后还是掏出手机,开了定位。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从来不用这个功能。
只是,意料之内的,他定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她果真是,走的一干二净,就连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么?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于自信,知道她昨天不正常,唇上涂了迷幻剂,女人常用的招数。
偏偏因为是她,所以他上当了。
即使怀了孕,她也会离开么?
还是因为这件事,她觉得他救不了时家,所以才离开的这么彻底。
随即便是自嘲的摇了摇头,时晶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肯定会说出来,用来膈应他。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里面应该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太过于着急时晶莹的去向,以至于失去了最初的判断事情真相的能力。
洁白如玉的手掌还拿着时晶莹的小巧的手机,转了又转,终究是给医院打了电话,要了时晶莹的病情信息。
也许是不止是因为她是所谓的低血糖,应该还有更多的理由。
只是医院的回答却是让他心寒了更寒,“您好,苏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时女士是在昨天夜里走的,她走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只是在床单上发现了血迹,我们怀疑她有流产的迹象。只是后来自称她母亲的人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医院那边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着什么,苏泽远却是一个字都听不心里去。
“我们怀疑有流产的迹象,怀疑有流产的迹象,有流产的迹象…”
脑海里已经被这几个字反复刷屏了,掐断了电话,直接给谢琳把电话打了过去。
谢琳因为和时许阳生气,刚刚被他摁在桌子上,头发凌乱不堪,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哭泣了很长时间。
猛然间看到苏泽远的来电,急忙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喂…”
“阿姨,你知道晶莹在哪儿吗?”
“她说她有事在外地。”
“具体地址…”
“她没给我说。怎么,她走的时候,你不知道吗?她也没告诉你?”
对于时晶莹的突然间失踪,谢琳还是比较惊讶的,时晶莹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了一点,但是从上一次被时许阳罚着跪了键盘以后,听话了很多。
最起码,从来不会顶撞她。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有了时晶莹和自己真的是母女感觉。
“阿姨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的手机当时也丢在了病房里,还是后来她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对了,她的手机呢?”
谢琳这才想起来,时晶莹的手机她竟然找不到了。
“在我手里。能不能麻烦阿姨把晶莹给你打电话的手机号码给我。”
“好,我等会儿发给你。”
谢琳急忙点头,“晶莹不会有事吧?”
“没事,可能是我昨天惹她生气了,而她又有事。”
“这孩子,也只有你能降得住她了。”
谢琳哭笑不得,对于时晶莹,还是打心眼里偏爱,“你要是有她的消息告诉我一声。”
看着谢琳发过来的手机号,苏泽远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只是一直没有人接。
小狐还在睡觉,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本来想装作听不到,只是铃声却是孜孜不倦的响了一遍又一遍,小狐不干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看也不看号码,就想爆粗口。
只是电话里面的人比他声音还要冷,愣是让他打了一个寒颤,“把手机给时晶莹。”
这样的声音,让他立刻来了紧急感,原本还有的睡意也消失了大半,“你是哪位?”
“他丈夫。”
小狐一脸懵逼,这才想起来时晶莹现在的身份,反应过来就开始为时晶莹不值,“她现在疼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我给她在药剂里汇了安眠的药物,她刚睡着,你要是有事…”
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时晶莹抢了过去,打开后盖,拔卡,扔进垃圾桶,一气呵成。
小狐这一次是彻底醒了,就看着时晶莹的动作,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我的姑奶奶,你知不知道这个手机是我好不容易托关系抢来的,你有必要这样糟蹋他吗?”
时晶莹瞥了他一眼,“扔了你的卡而已。”
不扔他的卡,还等着他把她所有的信息不经大脑的全部报告给苏泽远?
孩子没了,苏泽远不还剥了她的皮?
把手机扔给他,小狐急忙接过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宝贝的不得了,生怕在时晶莹手里遭遇毒手。
“以后他的电话不要接,去把刚才的手机地址改一下…”
“大姐,我还要睡觉…”
小狐欲哭无泪。
“谁把我吵醒的?”
时晶莹白了他一眼。
“我的亲姑奶奶,这才动手术第二天,你就下床,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把!”
做医生的鼻子都比较敏感,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急忙去找鞋穿,时晶莹这个时候已经要转身离开。
“姑奶奶,你别再动了。”
穿上拖鞋,想去伸手阻止她,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我的姑奶奶,我纯粹只是出于战友情谊给你一个公主抱,不然事情就大发了。”
抱她之前还不忘了给时晶莹说明情况,只是抱她起来的时候,还是不敢太大幅度的动作,一个刚动手术一天的女人,他能下得去手才怪。
掂量了一下她的体重,万分哀怨的开口,“我说你,瘦的有当初的一半重吗?!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把她放到病床上,“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记住呢?估计等会又要疼的睡不着,我还真想给你来两支镇定剂,让你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咳咳。”
习惯了当小弟,这一次训大姐大的感觉太好,让人上瘾,小狐急忙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那点小九九,只是看时晶莹这个样子,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这个样子,身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好?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很伤心,但是你总要走出来。实在不行,等你彻底痊愈了,我陪你去飙车,抽烟,喝酒,打群架,甚至找男人,前提是身子骨要好是不是?”
“都说女人生一次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你已经走了两趟了。你子宫原本就不好,昨天又被你那样蹂躏,现在和坐月子差不多,没有一个月,不准出门。还见风,你是不是要落下月子病才甘心?”
越说越气愤,甚至到最后伸出手捣了捣她的额头,“段温暖不在,我是老大。反正你现在不是我对手。”
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是小狐的真实写照,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时晶莹却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个人知道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身上痛,心里却是更痛。
她一直以为自己冷情,苏泽远无论怎样对她,她都能视而不见,永远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可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那颗心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尤其是失去了孩子以后,那颗心的天平越来越朝苏泽远身上靠。
她甚至想这个时候回去找苏泽远,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他,她希望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退缩了。
有苏泽远和她离婚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她不想把自己的伤口揭开了,赤裸裸的供别人观赏。
原本她就疼的睡不着,小狐给她加了安眠的药物,她才勉强有点困意,只是接下来却被电话吵醒。
这才下床走过去挂了他的电话。
她有预感,苏泽远在里面不会超过一天,出来了会找她。
果不其然,被她猜中了。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小腹刚动过手术,疼的她睡不着,却是能下床走的风风火火。
伤口处已经很疼,好几次她都怀疑,小狐到底怎么给她做的手术,向来是她给别人做手术,哪里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做手术。
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只是看着天花板出神。
小狐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睁着眼睛,只是刚才的无精打采早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失眠的人。
“你睡吧,我给你守着针。疼了对我说,不疼就睡吧。”
给她汇好针,轻车熟路的扎进了静脉之中,粘医用胶带,下水,一气呵成。
给她加了安眠药的成分,时晶莹原本就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又因为牵动了伤口,一瓶药水还没下完,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狐强打着精神给她换药,看一会儿拉丁文词汇,就抬头看两眼。
……
苏泽远还没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电话已经被人挂断,再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他连夜查了手机号码的区号,只是却被告知,这是国外的某个地区的号码。
她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已经先一步换了手机的地址。
一天的功夫,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国?
尤其是,她还有流产的迹象。
苏泽远对着手机屏幕,眸子幽深,最终却是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第二天的时候,苏瑢却是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苏泽远睁开眼,眼底乌青,他就这样在书房假寐了一夜,压根没有一点睡意。
他可以对她展开步步攻势,直到她能心甘情愿的落入他给她编织的那张大网之中。
只是,有句话叫做,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于她而言,也是一样。
她清楚的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清楚的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却是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两个人的未来。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一连串电话号码,苏泽远拿过来手机,“说。”
“大哥,听你这声音,大清早的就感冒了?”
毫无疑问,这是苏瑢打过来的。
一夜没睡,苏泽远头痛的揉了揉眉头,对于苏瑢的问题,他向来只说重点,其余时间,他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一种浪费。
“也是,毕竟昨天在看守所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那里可没有家里舒服…”
苏瑢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苏泽远干脆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站起来就要过去洗漱。
“大哥,你就不好奇大嫂,哦,不,时晶莹为什么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就像苏泽远理解苏瑢的套路一样,苏瑢同样对苏泽远有同样的理解。
给他打电话,只要多说了两句废话,他通常情况下会直接挂电话。
之所以到现在不挂他电话,是因为知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能带来他想要的消息。
果不其然,苏泽远停下了步伐,又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应该是畏罪潜逃了吧,毕竟能在大哥手底下来一招偷天换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勇气着实让我佩服。”
“你也可以效仿她。”
苏泽远淡淡的开口,只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干练,即使一夜没睡,头发有些凌乱,反而给他增加了一种名为野性美的东西。
如果时晶莹这个时候在他跟前的话,铁定已经不安分的坐到他身上,求推到。
“我可没那个胆子,毕竟大哥的手段,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苏瑢冷笑,话里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苏泽远的手段他可是真的领教过。
要说他手段毒辣,和苏泽远比起来,相差了不止是十万八千里。
“既然如此,还不老实。”
苏泽远的口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苏瑢冷笑,他是最懂苏泽远的,却也是最不懂他的。
“我可是安安分分。”
苏瑢耸耸肩,竭力表达自己的无辜,“对了,我今天查账的时候,发现公司的很多支出与收入对不上号,最主要的是,那段日子,还是大嫂和王秘书值的班呢!你说两个人会不会暗度陈仓,中饱私囊之类的,虽然说大嫂出自时家,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会觉得自己钱多呢?更何况,现在时家已经快要换了掌权人,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一个败落家庭出来的孩子…”
“你话多了。”
苏泽远的语气突然间冷了起来,如果苏瑢现在在他跟前,早已经体无完肤了。
偏偏苏瑢就喜欢苏泽远这种样子,恨他恨的要死,却是对他无可奈何。
“我想要说的就这么多,明天我就会起诉公司的财务经理,可是,手下敢弄虚作假,都和领导的压力脱不了关系。大哥,你说,你和大嫂,你们两个人谁进去比较好呢?”
“我更喜欢你进去。”
苏泽远勾了勾唇角,苏榕越是嚣张,越是表明他自己心虚。
只有对事情没有把握,才喜欢得到别人的重视。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苏瑢气愤的摔了手机。
他都已经把苏泽远弄进了局子里,他到现在还不咸不淡的态度。
是他觉得他不够对手,还是他早已经有其他的打算?
不过,苏泽远有了再多的打算又能如何?
人最害怕的便是有弱点,以前苏泽远可以强大到令他惧怕,骨子里的那一种惧怕。最后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一败涂地?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时晶莹从头到尾都是苏泽远的克星,他苏瑢的福星。
他要起诉财务经理,财务经理为了推卸责任第一对象便是苏泽远,如果不是苏泽远也行,那便是时晶莹。
毕竟当时时晶莹可是掌权了很长时间,他不知道那一段时间苏泽远究竟做什么去了,却是给了他可乘之机。
以苏泽远对时晶莹的在乎程度,他会把时晶莹朝外推么?
显然不会。
即使他这样做了也没有关系,时晶莹因为这件事而入了牢房,他可是记得,她现在还在怀着孕。
苏泽远都能这样对她了,她势必对苏泽远心灰意冷,苏泽远最大的敌人也便是他,到时候她必定要加入到他的阵营里来。
这样一桩买卖,怎么算,都是他划算。
果不其然,不出三天,苏瑢已经爆出来了公司内部财务亏空的问题,开董事会那天,苏华中因为这件事气的差一点背了过去。
这件事,势必要给众董事一个交代,以前这么多人就被苏泽远压了一头,原本就不服气,这一次苏瑢抖出来了苏泽远的事情,一个二个的还不是磨肩擦掌,跃跃欲试。
苏泽远过来的时候是空降,免不了要让一些人不服气。
反倒是苏瑢比他好了一点,最起码在公司里任了一段时间的总经理,人际关系玩的不知道有多溜。
苏泽远向来不屑于这些人际关系,他没必要,更没有那个理由。
但是苏瑢不同,他来了U市,上面还有苏泽远压了他一头,他要想超过苏泽远,势必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好关系。
到最后利用这些关系网,把苏泽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直到散了会,苏华中迟迟不肯离开,苏瑢也有意拖延,知道这个时候,苏华中势必要因为这件事过来找他。
等会议室的人悉数散去,苏瑢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叔叔,会都已经开完了,您还有事么?”
苏华中斟酌良久,还是开口,“财政亏空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我刚才不是在会议上说了么?就昨天刚查出来的,莫不是叔叔觉得我自己做了手脚,过来陷害大哥?”
苏瑢一副无辜的表情,对于苏华中,他向来没有怎么放眼里过。
说到底,也只是一把老骨头而已。
所有的事情不都是苏泽远过问?他问过什么?
“他好歹是你大哥。”
“他当然是我大哥。”
苏瑢接话,只是这话里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词,“我能长这么大,全靠我大哥,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能活的这么潇洒是不是?”
苏华中知道再给他说下去毫无意义,原本想趁着那点感情劝苏瑢赶紧回头,只是看他这个样子,他要作死,便由他去吧!
苏泽远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能当众挑衅他的,哪一个有好下场的?
苏瑢之所以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血缘关系,另一方面。
呵呵,里面的弯弯绕绕任由他猜去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叔叔也不说什么了。没事我就走了。”
“忘了告诉叔叔,亏空的那一段,可是大嫂和王秘书管理的那一段,也不知道大哥究竟有多忙,竟然放心让一个外人过来管理公司的事情…”
里面的话,再意味深长不过。
只是苏华中什么也没说,他这个时候,要是信了苏瑢的挑衅,那他比苏瑢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就算是全部白吃了!
看着苏华中远去的背影,苏瑢冷笑,最后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倒是要看看,没了苏泽远这个顶梁柱,苏华中和杨丽华还能在嚣张到什么时候。
不过,想到苏文文,他可是记得被苏泽远送到了精神病院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在里面过的如何。
他倒是很想过去看看苏文文现在的鬼样子,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舒坦许多。
……
精神病院内
苏文文不止一次尝试过逃跑,只是到最后总是能被护士给抓回来,她动了一次手术,身体情况大不如从前。
按照常理来说,护士压根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无论她做什么,护士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就连她要离开的时候,想方设法的攒了几个玻璃输液瓶,准备把护士砸晕过去,护士也能做好准备。
直接拦下了她,一把抢过来她手里的输液瓶,“别白费力气了,你那点小心思,该是想着自己该怎么好好的度过接下来的生活吧!”
“我说了,我没疯!你信不信等我出去了,找人弄死你啊!”
护士听到她这一句话,满不在乎的开口,“每一个来到这儿的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没疯!想弄死我,自己先出去了再说吧!”
苏文文这样的她见多了,一开始净给她找事,到了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儿蹲着?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苏文文刚被护士按到了地上,突然间反应过来就要去开门,只是门已经在外面被锁上了。
“喂,你开门啊!神经病啊你!”
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直到锁上门,护士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苏文文直接绝望了,为什么到了这儿还有那么多人欺负她?!
苏泽远把她送过来,一开始杨丽华还哭的要死要活的,这才过了几天,竟然把她仍在这儿不闻不问了?!
不行,她不能在这儿待下去!
她要想办法出去,时晶莹害的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过得越是糟糕,越是被时晶莹笑话!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再一次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文文一惊,急忙躲到了门后,趁着开门的功夫,看到来人,手已经伸了出去!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只是来人的速度比她更快,直接躲过她伸过来的手,苏文文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墙上。
她甚至已经听到了鼻梁骨折断的声音,鼻子一热,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鼻子,手上一滩热血,苏文文惊得叫了起来,“啊!”
苏瑢看到她这个样子,反倒是嗤笑,不仅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反而开始落井下石,“苏文文,你就这点出息,还以为你跑到精神病院,自己老实了不少,没想到脑子还是那么蠢。”
“苏瑢,你赶紧救我!我的鼻梁骨是不是断了?!”
看到了苏瑢,苏文文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对苏瑢的惧怕,第一反应就是去求苏瑢。
和生命比起来,对于苏瑢的惧怕,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只是她低估了苏瑢落井下石的能力。
“断了正好,说不定还能拯救你的智商。以后少了一个器官,说不定脑子就开窍了呢!”
看她鼻腔里有血液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嘴上都是猩红的血液,身上也是,就连地上,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淌了一滩的血。
“苏瑢,你不能这个样子…”
苏文文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刚才鼻子撞到墙上,她只是感觉到麻麻的,现在却是钻心的疼。
骨肉相连,直直的疼到心里去。
“哪个样子?”
苏瑢嗤笑,满脸诱惑的开口,“是不是想从精神病院出去?”
苏文文急忙点头,血液流失过多,她的大脑已经开始缺氧,就连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苏瑢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终于在苏文文快要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的时候,把她送到了急救室。
苏文文的鼻梁骨并没有断,也只是因为用力太大导致撞在墙上,让骨头有了裂痕。
医生给她上了小型夹板,又给她治了鼻血,只是失血过多,还躺在床上。
苏瑢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几乎是把她送进了病房,转个身就要走。
苏文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鼻子上的疼痛,急忙从床上跳下去,“你去哪儿?”
直接拽住了苏瑢的衣服,她对苏瑢有说不出来的惧怕,但是这一刻,对于精神病院的恐惧已经远远大于对于苏瑢的惧怕。
“连我去哪儿你也要管着?还是说,没有人在你身上耕耘,觉得空虚寂寞冷了?”
不怀好意的盯着苏文文的胸前看,他对女人向来来者不拒,更何况,对于苏文文的那层身份,他更是乐于好好玩她。
被苏瑢猛然间这样提起,苏文文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么多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样子。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只是,现在不行,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咬牙道,“你把我带出去,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现在不能任人宰割!
“先把衣服脱了。”
苏瑢毫不留情的开口,苏文文呆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脱了衣服。
苏瑢反倒是伸出手在她身上游走,碰到敏感处,他还喜欢恶趣味的在她身上拧一把。
病房的门还开着,有人从门前走过,还是不怀好意的朝里面望了两眼。
精神病院么?!
说好听了是精神病院,只是这里面有几个道德败坏的人在其中可是不得而知了。
被某些良心败坏的医生搞大肚子的女患者也不是没有,苏文文前几天就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宁可跳入苏瑢给她挖的火坑,她也跳的心甘情愿。
她需要的是,离开这个地方得跳板。
终于,自己的恶趣味被满足了,苏瑢这才开始回归正题,“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我的好妹妹,咱们可是有一层兄妹关系在那儿摆着呢!这么大的姑娘家了,哪里还有在哥哥跟前脱衣服的道理…”
反倒是捡起来地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给她套上,仿佛真的是疼爱妹妹的亲哥哥一般。
苏文文对于苏瑢的这套把戏再明白不过,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向来是苏瑢惯用的伎俩。
苏文文浑身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抢过来苏瑢手里的衣服就要套在身上,只是反倒被苏瑢给躲了过去。
苏文文强忍住对苏瑢的惧怕,任由他一件又一件的把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
“我苏瑢这辈子,最讨厌有人两面三刀。”
冷冷的警告苏文文,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今天他把苏文文给带出去,以后苏文文要怎么样,全凭他一句话的功夫。
“我不会的。”
苏文文慌忙摇头,她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苏瑢跟前两面三刀。
“即使让你去给苏泽远找不痛快,你也会做?”
苏瑢嘲讽的问道。
苏文文没想到他会提这样一个问题,只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就已经点头,“会。”
“你可别忘了,苏泽远可是你哥哥,你给他斗,都把自己斗到了精神病院…”
鄙视的看了苏文文一眼,如果不是给苏泽远打击更大,苏文文这样的猪脑子,他还真的不乐意去用。
“我哥哥?”
苏文文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见过哪个亲哥哥知道自己妹妹被**,被**他还能坐视不理的?你有见过哪个亲哥哥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而把自己亲妹妹逼到绝路上的?你又看到哪个亲哥哥,在得知了自己妹妹被别人摘了子宫,他不仅不去找幕后黑手,还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到精神病院的?!”
苏文文越说越大声,心里的憋屈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今天苏瑢的这一番话,让她把对苏泽远和时晶莹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全部宣泄了出来。
她以前对于苏泽远不仅敬畏,更多的却是惧怕。
而苏泽远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彻底让她内心对于苏泽远那一点的希冀落空,全部转变成了怨恨。
而对于时晶莹,不仅仅是怨恨两个字就能清晰的表达她的感情的。
“啪啪啪!”
苏瑢听到她这一番话,反倒是鼓起了掌,“既然这样,后面就有你报仇的机会。”
苏文文今天的怨恨倒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女人猪脑子不可怕,最主要的是,她要能像时晶莹一样狠。
女人狠起来,连男人都要靠边站。
看样子,苏文文在精神病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最起码心狠了起来。
这才是一个好的开始。
……
而第二天苏瑢第二天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法院,苏泽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苏瑢既然敢这样做,就要有胆子能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法院取证,各种手续都要来一遍,苏泽远丝毫不急。
反倒是让人去查时晶莹的下落,他自己也上了战场。
只是时晶莹真的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U市找不到一丁点踪影。
果真,她要像三年前一样凭空消失么?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好不容易找到她,最后却还是让她从他手中溜走了。
墨倾城这几天为了时晶莹的事没少忙活,苏泽远休息不好,连着他也休息不好。
几天下来,已经憔悴了不少,眼窝已经深陷了下去。
“大哥,你要是找不到就别找了,人家都说了,她在外地,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句话,墨倾城说的苏泽远已经耳朵起茧子了,只是他孜孜不倦的说,他照例装作听不到。
他到现在搞不明白,苏泽远这么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时晶莹喂了他什么迷魂药了,竟让苏泽远对她至此!
“她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墨倾城悠悠地开口,“更何况,你不是说她怀孕了么,出去之前还在医院呢,说不定去了外地,现在还在医院里待着呢…”
墨倾城声音越来越小,不是他盼时晶莹不好,实在是这好歹也是他的一个推测啊!
苏泽远听到他这句话,反倒是眸子更加幽深,墨倾城每次看到他这个表情就开始发发怵,“那个,大哥,我刚才瞎说的,我去给你找人。”
“不用了,你回来吧。”
苏泽远突然间开口,墨倾城以为苏泽远要收拾他,急忙摆手,“不不不,大哥,我刚才瞎说的,我上天入地也要给你找回来!你放心!”
“你回去休息吧。”
苏泽远淡淡的开口。
“啊?”
墨倾城一脸懵逼,看苏泽远这个表情,没有说谎的意思,那这是为什么?
苏泽远只是扯了扯嘴角,墨倾城说的对,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时家还有烂摊子在这儿放着,他只需要吊着时倩茹最后一口气,让她和时许阳僵持着。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谢琳不管不问。
只是,等时晶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U市,苏泽远即使要查她的出行记录也查不出来。
更何况,她住的医院原本就是小狐的私人医院,即使登记时也是小狐给她随便胡邹的名字,苏泽远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他也查不出来。
更何况,她的衣食住全部都是小狐一手打理,其他护士连见过她的面都没有,又从哪里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
从第一次打电话以后,她再也没有给谢琳打过电话,包括苏氏和时氏的情况她都在全程观察着。
知道苏泽远一直吊着时倩茹,为的就是把她给引出去。
她会回去,却不会再借苏泽远的手。
她也少了再去逼迫他的理由。
只是暗中收购时氏股权的时候,还是让小狐查的手。
“亲娘,我都给你做儿子了,你们家的事不要再让我掺和了行不行?你老公…不,你前夫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也知道,我还不想英年早逝。你去找周日,那小子向来喜欢这些比较有刺激性的东西…”
“你以为我不想?联系不上他。”
从上一次经历过陈妮陷害她杀人的事情以后,周日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她无论如何联系不上。
就连苏韶华也一块儿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甚至开始怀疑,她刚过来的时候,那些和原主关系不错的人究竟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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