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我来帮忙收拾吧……要的要的……看我们都这么麻烦你们了……”



    皇甫夜躲在被窝里，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听到苏小眠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轻轻，苏小眠一撩开门帘钻了进来，她递给皇甫夜一套衣服：“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皇甫夜接过抖开一看，不晓得是哪个初中的校服，涤纶布料蓝白条纹，土的掉牙不说，最重要的是，袖子裤腿明明短一截。



    此时也别无选择，只能乖乖换上。



    后面半天，只能在农家的院子里待着。



    晚饭是喝白粥配咸菜，皇甫夜吃不惯，没怎么动筷子，结果到半夜，肚子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苏小眠一直听见皇甫夜的肚子“咕噜噜咕噜噜”……



    “少爷，你是饿得睡不着觉吧。”



    “……”皇甫夜翻了个身，没说话。



    苏小眠翻身起床，拉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喂，苏小眠，你要去哪里？”



    “嘘，安静点，大家都已经睡了，别打扰人家休息。”



    说着，她的人影在门口一闪就不见了。



    皇甫夜独自坐在屋子里，他的背不由绷紧。



    乡村的夜格外安静，他听到风轻轻掠过树梢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小眠终于回来了，皇甫夜重重吐了口气，他看到苏小眠手里拿着两个灰扑扑的东西。



    “少爷，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东西，这么难看……”



    “你……不会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吧。这是地瓜啊，啊啊，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少爷，您请好吧。”



    “你哪里学的怪腔怪调，别这么叫我……”



    “看着啊……”



    皇甫夜看到苏小眠小心得炉子扒开，将两个地瓜放在炭火旁边。又薄薄地覆盖上一层灰。



    “好啦，接下来就是等待……”



    “你从哪里学了这么多。”



    “当然是从我妈妈哪里啊……”



    皇甫夜顿了一下，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妈妈。



    “她怎么放你一个人在外面。”



    他自然听莱奥说过，原来贩售照片原来是为了交学费。“他”的家长都不管“他”的吗？



    苏小眠的表情稍微暗了暗，轻描淡写：“她过世了。”



    “……”



    一时间，皇甫夜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我现在已经能够说这个话题了……虽然妈妈离开得早，但是我还是很幸运的，我姨妈对我非常好，我哥哥也对我非常好！”



    “你爸爸呢？”



    “不知道。”



    “啊？”



    “不知道他是谁，是不是还活着，在我们家，不能提到他，他就是个禁忌。是恶棍？还是魔鬼？不过，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妈妈都不在了……”



    苏小眠依然还是用那样的口吻说着，但平波无澜的语调下，依旧藏着点什么。



    皇甫夜只觉得心头一震，看着苏小眠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些。



    小心撕去外面的焦皮，露出金灿灿的内里。烤熟的地瓜正努力向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苏小眠将烤地瓜递给了皇甫夜，皇甫夜有些犹豫。



    “真的，超好吃的，错过它你会后悔的。”



    “……好吧，那我尝一点。”



    一定是因为太饿了，所以这黑乎乎的，实在不好看的食物，却香甜美味。不知不觉，苏小眠的劳动成果的大部分，都是他解决的。



    “咯……”皇甫夜下意识捂住这不由自主泄出来的饱嗝。



    苏小眠拍拍手掌站起，小心的把锅子搬回原位：“现在胃不叫了吧，睡觉吧。”



    ——虽然生活艰难，但从没有放弃学业。勤快，好学，虽然有点吵，但身上的各种品质皆为优良，可算是格外难得……



    在瞌睡虫彻底将意识夺走之前，皇甫夜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