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前因，但是从两人的对话中能感觉得到，事情并不简单。



    对于顾言雪的警告，皇甫夜显得不以为然：“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本应是披在苏小眠身上、此时却几乎滑落在座位上的的外套小心盖回到苏小眠肩膀上。



    “这么有自信？”顾言雪追问。



    毛毛惊奇地看看顾言雪，再看看皇甫夜：“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变得要好了……啊，你是不是也被我们的夜少的魅力给折服了！”



    听到毛毛这扭曲的答案，顾言雪皱了一下眉，忍耐地解释：“固有印象有些改变而已。”



    “刚才看你和夜的哥哥说话的样子，你们两个，互相是认识的吧。”毛毛又想起了什么。



    “是认识。”



    从凰城出发却永无归程的“夏夜之梦”，顾言雪在海上追逐了它很多年。



    它行踪不定，四处漂泊，不运货，只运载少量的客人。它专跑古典航运路线，喜好在小港停靠。其客运业务可以用“惨淡”来形容，如果仅靠这单项业务带来的微薄利润，它根本无法维持运营三个月以上，但实际上，它运营良好，有条不紊地维持自己的节奏。而它的动力来源，是来自其背后资金雄厚的财团。



    每隔两个月，就会有皇甫家的人来视察其运作情况，顾言雪在船上待了三个月，皇甫冰来船上两次，见他宴请全船宾客，豪奢难挡宾主尽欢，也见他毫不留情地踢走为“夏夜之梦”服务多年的老船员，没人对他有异义。所有员工都对他毕恭毕敬。



    他当然有资本骄傲，他虽非皇甫商业帝国的创始梯队，但却有着不逊色创始人的影响力，而随着他的父亲皇甫湛，日渐减少在公众面前出现，皇甫冰自然而然成为皇甫家的代言人。帝国不是他创建的，但是他打理得有声色，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尊他为王。



    可是，今夜，皇甫夜却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向他发出挑战，说他不适任，可想而知，当时的皇甫冰有多愤怒。



    顾言雪想到这里，又深深看了一眼皇甫夜。



    这个少年人，果然不一般。



    看顾言雪陷入沉思且久不回答。毛毛心中的故事已变换出多个版本，探奇的心理明白反应在脸上：“欸？真被我猜中了！快和我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顾言雪将那颗凑过来的脑袋推开，皱起眉头：“你干嘛这么兴奋，在胡想什么？”



    落了空的毛毛撅着嘴巴转过身。



    靠在皇甫夜肩膀上的苏小眠睁开了眼睛。她是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真正睡过去。



    他们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少爷之所以会向哥哥直接发出挑战，和言雪哥有关？听上去，是非常困难且有风险的事情，为什么言雪哥要给他这个建议？



    “不多睡一会儿？”皇甫夜低头看苏小眠，又替她整理了一下盖着的外套。



    “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牛肉面。熬好的肉汤热腾腾地浇在面上，香菜青翠青翠的！”苏小眠说。



    皇甫夜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