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眠把自己从回忆里拉拔出来,面对皇甫夜一针见血的询问,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结结巴巴:“不是言雪哥,不关他的事……”
“如果不是顾言雪告诉你的话——是冰?”皇甫夜没有继续靠在沙发上,而是坐直了身体。
苏小眠下意识身体往后一缩:“怎么会说到他……”
“果然是他。”
“……”
兄弟两个都有读心术吗?
见到苏小眠一脸痴疑,皇甫夜解释:“白天的时候,我看见他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皇甫冰说,她是可以威胁夜少的牌,是连累夜少的最大祸首,还说她能和夜少这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他说的话都不吉利,才不要从她的嘴巴里再次说一遍。
“也没说什么,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今天看到他,才发现他的名字和他本人真是绝配:浑身带着寒气,令人感到害怕。”
“你不是唯一的一个。”皇甫夜淡然接话。
但他的答案令苏小眠大感意外:“啊?”
“带着逼人的刺骨寒气,这也是我对他的仅有的印象了……”皇甫夜声线平缓,语气平淡,“五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忙于工作便将我送到姨母身边,请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两年后,父亲派人来接我回家,哥哥站在门口迎接,笑吟吟的对我说,欢迎回家。等父亲转身走之后,他就撤下笑脸,说花园是他的私人地盘,外人休要靠近。而我,是他定义里的外人中的外人。或许是他的那句话,那个地方:门洞、环形花圃……突然变得可憎起来。”
——天,那么小就两面三刀,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苏小眠忍不住忿忿不平。
“因为对那个地方感到厌恶,上了高中之后,我就提出要搬出去,父亲同意了,让莱奥陪着我住到己园来。从小到大,如果某件事情——会、或者即将会和冰起冲突——我会事先避开。这招很管用,至少相安无事很多年。互不理睬、永不相见,或许是我们最融洽的相处之道。”
虽然夜少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苏小眠眼眶已泛红。自然知道,他和哥哥的关系不融洽,没想到的是关系恶劣已这么多年。
夜少,从未提及过往,这还是第一次。
“少爷……”
苏小眠这一声已经变了音,她再也说不下去,改紧紧握住皇甫夜的手。
看到苏小眠埋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皇甫夜温柔又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而握住苏小眠覆在他手面上的手,将苏小眠拉到沙发上并她坐在自己旁边,从背后环住她。
“有你,害怕显得微不足道。我忘记了逃避。你不用时时刻刻惦念着为我做什么、能为我做什么,你在这里,已经足够了。”
皇甫夜说着,将苏小眠拥得更紧了。
苏小眠只觉得眼眶一暖,脸上湿漉漉的。她没敢回头看皇甫夜,而是安静得靠在皇甫夜的怀里,后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
钟表嘀嗒作响。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靠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