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听说萧寒是做粮食生意的,顿时就乐了“哦客人这是去江南买粮食那您可算来着了”
萧寒听他这么说话,好像江南那边粮食很多的样子于是也跟着笑问道“怎么老丈的意思是,现在江南粮食很多”
“哈哈多很多”老林抚着胡子,得意的哈哈一笑,然后才对萧寒说道“好叫客人得知,最近这两年,江南的粮食那可是年年丰收,产量更是奇高无比,就连粮价,都要比往年低上个一两成所以客人现在要去买粮食,那再合适不过”
“啊这两年江南的年景这么好么”
小东在一边听的眼睛都直了想象着江南粮食遍地的富足,再回想关中赤地千里的惨状,忍不住埋怨道“老天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关中这两年不是旱灾,就是蝗灾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年景,还得被突厥人抢掠一番,老百姓一天到晚的吃顿饱饭都成问题这叫什么事啊”
“哎,这可不是老天不公平”
老林见小东埋怨老天,神情登时一肃,赶忙说道“俺们这前些年也跟你们关中一样,旱,涝,虫什么灾害都有一年辛苦到头,种出来的粮食缴完赋税后,连一家人的口粮都不够也是苦啊”
“哦”萧寒微微皱了皱眉,奇怪的问道“那现在江南的粮食,为什么会年年丰收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抓着船舵的老林似乎就在等萧寒问这句话,这边话音刚落,他便不无得意的说道“呵呵,说起这个,那就得感谢一个人呐”
“感谢谁谁这么大本事连老天的事也能管”愣子在几个人中是最耐不住性子的,见老头还卖关子,忍不住出声追问。
“感谢谁”老林捻了捻有些花白的胡子,突然神秘的转身,朝着西北方拱了拱手,然后问道“不知客人可曾听说长安有个萧侯爷”
“长安的,萧侯爷”
一听老头口中说出的名字,小东几人登时一愣,然后都古怪的回头,看向萧寒。
萧寒被俩人看的脸都有些不自然,只见他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试探着问老林“咳咳不知老丈说的是哪位萧侯”
“嗯难道长安的萧侯很多么”这下,却是轮到老林惊讶了。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别的萧侯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位跟陛下南征北战,立下偌大功业,被封在三原的萧侯”
“哦”
小东和愣子一起做恍然大悟状,不过很快,俩人幸灾乐祸的模样就变成了一副痛苦状。
无他,只因萧寒暗地里在他们脚上各自狠狠跺了一脚。
没去看差点抱着爪子跳起来的二人,萧寒羞涩的对老林一笑,说“咳咳,老丈您说的是他啊,那自然是听说过的
不过,他好像远在长安,这江南的年景,他也管得着
再说了,如果他真有那么大本事,怎么不把关中也一并给调理的风调雨顺”
“哎,客人可不能这么说”听萧寒这么说,老林脸上的表情明显就变的有些不高兴了,似乎萧寒怀疑他的萧侯,就是在怀疑他一般
“人家萧侯虽然是有大本事的人,但也不是神仙怎么能改的了气候
再说关中那地,种的可是麦子,糜子跟俺们这的稻米完全不一样”
“什么意思难道这稻米”萧寒不为老林所动,依旧在后面追问。
老林哼哼了两声,用仿佛教书先生般的口吻说道“客人猜的不错只是不知道,神侯稻,神侯水车,这些您可都听说过”
“神侯稻”
萧寒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讶然的看向老林问道“老丈说的可是三季稻,龙骨水车”
“对”
老林见萧寒竟然一下子猜对了,对他的印象这才有些改观,他咂咂嘴,不无得意的说道“它们一开始传过来的时候,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不过后来就没人叫了,都叫成神侯稻了
嘿嘿,客人您可能不知道,俺老汉活了这么久,就从没见过什么稻米能长得比野草还凶
一块水田,再配上神侯水车,干旱时往里打水,洪涝时候往外排水两年收五岔粮食,就跟玩一样有些种的好的人家,一年就是三岔粮食
而且,这稻子不光熟的快,结的米也多空壳也少一穗比之前的稻米多几十粒那都是少的
您说,就这么个长法,江南的粮食能不多就算是因为粮食太多,粮价往下掉了不少,但是细算下来,老百姓一年赚的也要比之前多的多”
老林说起这些,是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更是手舞足蹈一般,连说带比划看的萧寒的眼睛都直了
当然,他不是为了老林口中的三季稻,而是怕他一不小心,把这一船人也全部掀江里
幸好,老林操持一辈子船了,驾船的技术早已经炉火纯青。
就算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驾船上面,也丝毫不影响大船继续朝预定的方向驶去,反倒是他那两个转帆的儿子这时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插嘴道
“爹,那神侯稻好是好,但吃起来味道就一般般,软绵绵的,没个嚼劲,没有那些精米稻好吃”
“嘭”
说话的那个儿子话音还未落下,一只臭鞋已经凌空飞了过去,正中他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脸缓缓滑下,最后掉到了甲板上。
这一下太过突然,又太过恶心,萧寒,小东等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老林已经光着脚,指着自己的儿子跳将着怒骂道“小兔崽子刚过两天好日子就忘本了是不这才吃了几年白米,就嫌弃白米不好吃了
知不知道你们老子我,在小时候别说白米了,碎米糙米都吃不上,成天就靠抓点鱼虾螃蟹度日
还神侯稻不好吃没嚼劲我呸这话你们要是敢去地头说说看不把你们活埋了当肥料,那都算你们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