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按例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已经开始陆续有鼾声传来,但是一早外出的萧寒和苏定方两人,却迟迟没有回营。
虽然,以萧寒如今的身份,就算是连续几天都夜不归营,也不会有那个不长眼的军法官多管闲事
但是这么晚了不回来,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去拜佛,拜完就回来么怎么佛祖还留他吃晚饭”
被蛰的满头包还没消退的愣子往城门口跑了三趟,却依旧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最后只能一边嘟囔着,一边悻悻的回到营中。
“哎,急什么急侯爷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怕他走丢”躺在干草堆上的的小东看到愣子又一次无功而返,“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叼的草梗,翻着眼睛嘲笑道。
“你还说,这不都怨你”愣子听到小东的声音,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侯爷让你一起去,你怎么就不答应这下好了,到现在还没个人影万一有什么事情”
“去去去闭上乌鸦嘴”小东没等愣子说完,便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同时瞪着他怒道“还有,什么叫做让我一起去他那时候明明是让你一起去”
“狗屁”愣子闻言更是愤怒,冲到草堆面前,指着自己如同释迦摩尼一般的脑袋,喷着吐沫星子道“我看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去”
“嘿,你说这个”小东见愣子拿受伤说事,也不甘示弱,从干草堆上一跃而起,也不管头发背后插着的草屑,一把拽开自己的裤子怒道“你看看我的屁股被河里石头划得到现在都在流血我怎么骑马去”
“我呸说的就跟谁的屁股好一样你看看我的这么大的包,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去的茅厕么”
“你那算什么看看老子的大腿”
“看看我的”
当狗子一瘸一拐的来到这处营地时,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两个提着裤子的家伙在脸红脖子粗的互相指责,其中一个浑身还插满了草屑而且他们在争到激烈时,还会拉开裤子一个劲的让对方往里瞅。
这幅画面可谓是太美,几乎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
以至于狗子在目瞪口呆的瞅了半天后,最后连带来的拐杖都顾不得拄,直接拖着一条腿落荒而逃。
也是从这天起,大军中就流行起一则传言萧侯身边的哼哈二将其实是一对兔爷,还是一对有着特殊癖好,喜欢钻草垛的兔爷
而还在争吵不迭的小东和愣子也不会想到,正因为这次的误会,让两个人在军中很长时间都被人指指点点,且不知究竟为何。
大营中纷纷扰扰,不得安宁,漆黑的敦煌城中,也并不是如以前那般安静。
坑坑洼洼的城中大街上,一匹驮着人的骏马正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在骏马身边,还有几个身影正伴在左右。
“ 贼秃竟然敢抢老子的马老子当年当强盗咳咳,是当强大的地方统领时,都干不出这事”
“萧寒你还笑出门不带钱不说,竟还敢充大尾巴狼这下好了,被一群秃驴围着翻口袋俺老苏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还有你们,明明就在暗处,看到你们家主被欺负了,竟然还能忍得不来帮忙,光顾着在一边看热闹”
心灵遭受了严重打击的苏定方自从离开那座寺庙后,这张嘴好像就没闲下来,怒骂完那些僧人就开始数落萧寒,数落完萧寒又开始教训甲一几个,简直比之前离开这里的唐僧还要鼓噪三分。
骑在马上的萧寒对苏定方的嘟囔毫不在意,既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可怜的甲一在耳朵里起了一层茧子后,终于忍不住摇头苦笑道“将军,其实侯爷早就知道我们在后面跟着了,但是你们又没什么危险,他也没让我们出来,我们这哪敢出来”
“什么你早知道了”
甲一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定方立刻就跟炸毛一般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马上的萧寒叫道“那你当时怎么不让他们出来刚刚要是有他们几个护着你,信不信老子一个人单挑那一群贼秃”
萧寒看着挡在马前的苏定方翻了个白眼,一口雪白的大牙在微弱的星光下灿灿反光“怎么你想一个人单挑一寺的和尚喏,给你个机会,现在杀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你一个人单挑那几百个肥头大耳的僧人,还是他们把你群殴成一张纸片”
“我单挑”苏定方听了萧寒的话,气冲冲的往黑暗中瞪了好几眼,不过到最后却还是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弯下了身子“好吧,我打不过”
其实,他也清楚如果真是生死搏杀,自己确实有可能在下死手杀掉几个领头和尚后,镇住其他的僧人
但是如果只想依靠拳脚棍棒教训教训那些无赖僧人,那不用想,到最后被圈踢的一定是自己
“可是,再加上他们几个,我们就算打不赢,我不会被人这么羞辱,连马都被勒索走一匹”
“哎,这就不一样了古人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古人还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过后能轻松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冒险去跟他们干一架再说了,这些东西又不是一去不复返,等过一会,拿了我们多少,就得给我们吐出多少你又何必现在计较这么多呢”
“咳咳,说的好听你怎么不让他们牵你的马为什么光牵我的害得老子的脚都快走肿了”
“嘿嘿,这是因为起码我还有几片金叶子可以壮壮门面,而你呢出门就带三个铜板我不是怕你觉得丢人,怕那些僧人看轻你,所以才让他们牵你的马”
“我谢谢你全家昂”
苏定方咬牙切齿的瞪着萧寒,萧寒看他快要被气死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个屁什么时候咱们回去报仇“苏定方怒道。
“马上,马上”萧寒憋着笑道。
“马上你刚刚不是还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对啊,可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