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去抓鱼喽”
两个半大小子虽然已有了争储的心思,但总归年纪太小,心思还没太过深沉。
此刻听到可以不干这些枯燥的农活,两人立即欢呼一声,一起向着麦田边上的河沟冲去,对于里面的鱼虾,两人可是眼馋许久了
“小心点别乱跑”长孙看着如脱缰野驴一般的儿子有些担忧,刚想起身追上去,却被李世民伸手一把拉了回来。
“放心吧,没事”拉着长孙的手,李世民笑着对她说道。
他对于二人的安全,倒是毫不担心。
因为先不说这些水沟都是平日里用来灌溉麦地的,水浅且清澈。
就单看麦田里若有若无的几道涟漪,就知道那里已经有不下十人,随在两个皇子身边保护着他们。
“哎,这俩孩子,都被你带坏了就知道抓鱼摸虾”长孙这时也发现了麦田里的异样,知道了自己纯属关心则乱,于是松了口气,转过头,嗔怪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被长孙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颇为无辜的笑容“这关我什么事好像爱抓鱼摸虾这个毛病,是萧寒独有的吧”
长孙忍住笑,板着脸依旧道“那也是萧寒和你一起把他们带坏的”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苦笑连连“好好好,是我跟萧寒把他们带坏的,等萧寒回来,我一定要跟他说说,再不敢去沟边转悠,要是教坏了小孩子,皇后一定打断他的腿”
“你”
“哈哈哈哦,别打”
很多无聊的世人都会在闲暇时猜测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家庭皇家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得。
他们是每天扛着金锄头锄地还是每顿都吃着葱油饼
亦或者,在他们这个特殊家庭之间,充满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没有任何的烟火气。
可能是这些人想的太投入,浑然忘却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帝皇后,他们也是人
只要是人,只要在这烟火人间,永远都不可能逃脱了这世俗的烟火气。
如同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般打闹了片刻,等两人都累了,李世民这才有意无意的问了长孙一句“观音婢,现在程乾,泰儿身边的先生都是谁”
“是李纲,褚遂良他们呀,怎么你忘了”
长孙对丈夫莫名的问话有些诧异,这两人当初还是他亲自指派的,这时候怎么又突然问起
“是李纲他们他们不会出这种主意。”
李世民闻言“哦”了一声,没去看诧异的长孙,而是思考片刻,这才突然抬头道“今日回宫后,将程乾和泰儿身边的侍从全部送去宗正寺。”
“啊”长孙被吓了一跳,慌忙问道“宗正寺发生什么事了”
“放心,没事”李世民对着长孙摇摇头,目光却越过了她,直直的看向天边。
“我的儿子自相残杀你的儿子也会血流成河”
这句自当初父亲李渊口中说出的诅咒,已经在李世民心头盘旋了整整三年,一刻都不曾离去。
尽管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也在极力掩饰这一点但是命运,却仍旧将兄友弟恭的两个儿子推向了对立面。
李世民以前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天性使然,还是有人在身边做鬼。
但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毫无疑问,这一定是两人身边有人给他们出了主意而且出主意的这个人,眼光堪称老辣非凡,绝对不是自己两个蠢儿子能企及的。
要萧寒当他们的师傅
这看似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但在最接近大唐权利核心的人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请求,而是一个足以压倒对方的重大筹码
因为,萧寒在大唐的地位太特殊了
特殊到李世民自己都亲口承认,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自己都不会动他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承诺毫不客气的说这简直比丹书铁券,免死金牌更加有效
起码后两样还有使用条件限制,而萧寒,则根本不在限制之内
当然,如果只是地位特殊,那也好说因为哪怕他再特殊,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总归难以影响大局。
但问题就出在这萧寒除了自己特殊,他还有着极其特殊的人脉圈子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武人相争,这几乎是不变的惯例
可在萧寒身上,这两种人,偏偏都能跟他毫无隔阂的相处在一起,且相处融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在这里发生了
看看文官这边,房玄龄,薛收,杜如晦,长孙无忌,就连魏征,都可以跟他坐下小酌几杯。
至于武将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从上到下,凡是在朝堂排的上号的,就没有一个不与他交好像是程咬金,段志玄,刘弘基之流,与他更是过命的交情光大闹朝堂的事,就干了不止一次两次
纵观整个大唐官场,如果非要说谁跟萧寒不对付,好像也只有御史台的那帮御史。
只是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御史,对萧寒真的有影响么
李世民对此表示很怀疑,甚至有时候他都在想,萧寒是不是故意在招惹那些御史,好让人家把他骂的惨兮兮一些,借此掩饰身上那些数不清的光环。
否则,为什么御史台的老大,魏征能跟他坐在一起,饮酒喝茶,谈天论地。
“是因为萧寒么”
长孙惊讶了好一阵,最后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李世民。
李世民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作为心中最爱的人,他实在不愿意去欺骗长孙。
“他们今天都争着要萧寒当他们的师傅,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支的争储的招。”李世民轻声说道。
“什么”
李世民的话音还未落下,旁边的长孙就已经勃然大怒,一张清秀的脸庞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起来。
“来人立刻将乾儿,泰儿宫中的所有人都抓起来送到宗正寺里严加审问,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本宫的儿子挑唆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