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过来的纸片式样不同,上面的字体也并非一人所书,但是其中内容,却无一不让杨林如坠冰窟
“陛下”艰难的抬起头,杨林很想告诉李世民自己只是受了自家婆娘的蛊惑,对老丈人家里的事一无所有等他回去,就休了那个黄脸婆
但是,当他遇到小李子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后,一切的狡辩和理由,却又通通都被憋在了嘴里,就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看吧,这就是朕治下的府衙杀人,劫掠,放火,一切无不所用至极这样的一群人,还说替朕看护岭南哈哈哈”
李世民双手撑着御案,悲凉的大笑起来,这笑声听的在场所有大臣无不胆战心惊
就连胆大如程咬金者,这时也不免躬下身子,低下脑袋,生怕再不小心,触怒了如今的皇帝
他早就看出来了李世民这次是真怒了,而且还是到了顶点的那种愤怒这个时候,绝对是谁碰,谁死
“哎,萧寒啊,萧寒你真是一个天大的惹祸精不管到哪里,总能掀起一片的血雨腥风”
程咬金低头暗暗叹息,殿堂上的李世民却在笑过之后,再次将视线对准了前面的杨林。
“来,你说说吧,朕的百姓被当成草芥,让人烧杀抢虐难道他们就活该自缚双手,引颈受戮连还手都是一种罪那些恶人烧了百姓何止千间房屋,百姓却只砸了他们几个院子,就这样,你们还要朕惩戒那些百姓”
听到李世民语气森然的问话,杨林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一双手死死的扣着地上的金砖,力度之大,几乎要将手指都生生插入那金砖当中
“来啊说啊朕该怪罪谁”
沉默片刻,一声爆喝突然震惊全场伴随着这声爆喝,那几乎都要有千斤之重的御案被李世民一把推翻,然后重重一脚,将其从高台上踹落了下去
“轰隆隆”巨大的御案顺着台阶滑到了大殿上,沿途的铜灯,木栏,香炉更是噼里啪啦的碎成一片,一时间,皇帝与大臣之间的那块空地,尘土飞扬
“说不出来了那就好好想想再说来人将杨林还有他们几个给朕押到大理寺朕要知道他们究竟收了多少好处,又做了多少为虎作伥的腌渍事”
“喏”
李世民话音刚落,大殿上的金瓜武士立刻抽身行礼,随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拖死狗一样将那几人拖走,浑然不管他们如何哭喊自己冤枉,说自己再不敢了的废话。
哭诉的人都被拖走了,朝堂上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满殿大臣俱皆低头不语,偶尔有胆大的,也只敢悄悄抬头看一眼狼藉一片金殿,便赶紧将脑袋埋下,继续扮作受惊的鸵鸟。
李世民站在台阶上,看着堂下群臣,胸膛不住的起伏自从收到这些信件之后,他就一直在忍哪怕那些人上前哭诉,要求严惩萧寒时,他还是在忍
这不是他要纵容这些人,而是他想着看看岭南那些人的手,到底伸的有多深
面前先跳出的这些人,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罢了,肯定还有大鱼隐藏在朝堂之上
不过,虽然计划是好的,但当李世民听到杨林说出的那些话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他觉得,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感觉自己就要炸了甚至,要不是为了大唐律法,不以言语治罪,他都想当场杖杀了这几个混蛋
“萧寒曾告诉朕,在广州县衙悬挂一副对联,上书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重重的喘息几口,李世民看着堂下众多大臣,突然生出一副寂寥之心。
他不曾想过,在自己的治下,依旧还有这样黑暗的地方存在,那怕这地方,是在遥远的岭南
“此副对联,朕与君共勉希望诸君在做什么事之前,先问一问自己的良心,能不能付得起这天地,能不能对得起供养我们的百姓,能不能过得了自己的良心”
“臣,谨遵圣意”
等李世民这次说完,一些大臣立刻鼓足勇气,拱手行礼,不过更多的大臣却是在呆愣了片刻后,这才急忙跟上。
至于想要弹劾萧寒
有这件事吗他们怎么不知道
大朝会散了
除去那被押走的几人,其他大臣在走出大殿,沐浴初冬阳光的时候,多少都有些神情恍惚。
皇帝虽然到了最后,也没有说岭南之事该如何解决但是明眼人却都知道循府,南康府,南伊府,这下彻底完了
“咦怎么没听到岭南冯家的消息”
站在宫门口,段志玄摸了摸被太阳烘烤的冒着白气的脑壳,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赶忙拉住路径身边的长孙无忌问道。
“岭南冯家”长孙无忌被刘弘基扯住,多少有些不悦,在重重的“哼”了一声后道“昨日的朝会你没参加”
“参加了”刘弘基瞪着大眼,很确信的点头
“那你就没听到过岭南冯家请辞广州刺史”
“呃没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恨铁不成钢的长孙无忌白了刘弘基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昨天都听些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咳咳,前天夜里不小心喝多了,宿醉未醒,到了殿堂上就睡了,所以实在记不得清楚了”段志玄老脸一红,讪讪的再次问道“怎么样陛下准了么”
“没准”长孙无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拔腿就往前走走去,段志玄见状,赶忙在后面跟了上去。
“没准为什么啊陛下不是做梦都想让他们这些世家滚的远远的
“滚”
“哎呀,让他们滚,又不是我咱有话好好说,小长,不对,小孙小忌怎么跟萧寒家的那条狗一样名算了不管了小忌,那这是事到最后怎么了”
“哼哼,还能怎么解决冯家执意要请辞,陛下几次不准,直到最后,陛下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冯家的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