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未知的事物,印奴已经表现得相当谨慎,起码他并没有像萧寒想象中的一样,伸手接住这颗圆溜溜的东西。
但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超出寻常人认知的东西,比如萧寒丢出的这颗圆球。
印奴从没见过火器。
虽然,当初他待在李建成身边,可以听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事情,比如萧寒当初在洛阳城下,以一种神秘武器独抗了十万大军。
但是,在印奴那有限且狂傲的认知当中,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自己拳头更加厉害的武器了
所以,今天他注定要失策了
视线从雪地里的圆球上慢慢收回,等印奴看向萧寒时,却发现萧寒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趴在地上,头深深埋下,屁股却撅的老高
不明所以的印奴见状,又下意识看了看身后,那负伤的刘弘基和任青同样跟见了鬼一般,把脑袋深深埋低,就差没挖个坑,直接把脑袋戳进地里了
“不好”
见到这一幕,印奴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身为武人的直觉同时也在不断的提醒他,在这周围,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在临近
“还能有什么危险难道这附近还有别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印奴立刻停下脚步,抬起还在流血的双臂,摆出一副防守姿势,同时警觉的看向四周,想要将暗中潜藏的危险找出来。
但是在朦胧的月色下,周围尽是一片白雪的世界,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那里还有其他人
“装神弄鬼,先宰了这小子”并未发觉异常的印奴咬了咬牙,他以为这是萧寒在拖延时间,所以才在故弄玄虚。
“嘶嘶”
就在印奴恨恨的放下手,准备先抓住萧寒之际,在他周围,却突然有股细微的声响传来,虽然这声音听的有些微弱,但是在这寂静一片的山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印奴听到声音,心中再次一颤,下意识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在那里,一颗圆球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青烟在其周围缭绕升腾。
“这真的是火龙珠”眼睛蓦的睁的老大在印奴的眼睛当中,那被烟雾所笼罩的圆球突然爆发出一股比太阳还要明亮无数倍的光芒那光芒是如此之灿烂,刺的他即使闭上眼睛,眼前依旧是雪白的一片
“轰”
容不得印奴再多想,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起一股透明的气浪卷集着无数雪花,自强光中发出,瞬间向四面八方袭去
“原来,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它发出的”
这就是印奴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瞬,那爆开的气浪就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而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强大身体在火器面前,依旧脆弱的如同纸一般席卷而来的强大气流直接撕碎了他的衣服,皮肤,紧跟着,更是将他整个人都轰的飞了起来,连带着漫天的白雪,红血,滚落到了陡峭的山坡之下
山坡上,萧寒艰难的抬起头来,先是后怕的看了眼印奴滚落的方向,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前方。
而在他面前,印奴刚刚站的地方。
此时那儿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黝黑的地面在四周的白雪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咳咳,武功再高,也怕手雷装的再叼,一雷撩倒“
扯了扯嘴角,萧寒刚笑了下,就感觉喉头一甜,一股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虽然,他刚刚已经尽力躲避手雷的伤害,但是因为距离太近,那爆炸引起的冲击波,还是如同一柄重锤般,重重的敲在他的身上,敲得内脏一阵火辣辣的疼
不过,萧寒却并不感到后悔,因为他躲在这里尚且如此,那隔着手雷不过两步远,还是站着承受所有冲击的印奴,又该如何
想来,这家伙就算是犀牛精转世,这下也该重新再转一次了吧
“没想到,老子甲胄上挂的这些零碎玩意真有用上的一天对了,老刘老任你们没事吧还能喘气不能的话就吱一声”
“吱”
冬日寂静的秦岭山间,此时正有几个人影沿着山路,费力的向前行去,在他们身后,一行清晰的脚印绵延出老远,老远。
“萧寒都走了两天了,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队伍中,一个光头壮汉柱着根扭扭曲曲的木棍,站住脚,朝着前面引路的青年高喊了一句。
那青年穿着一身甲胄,闻言不耐烦的回头喝道“废话我这次带的指南针,按照方向来说,绝对没错”
“没错”壮汉见状,立刻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切,上次迷路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的哎,想我堂堂夔国公,十七卫大将军,没死在万箭齐发的战场上,却要要被活活冻死在这秦岭里”
“闭上你的乌鸦嘴”前面的青年听到了汉子的嘀咕,顿时更没好气的斥道“还不是怨你嘴巴臭说什么来什么再者说了,谁还不是个大将军我现在还得照顾你们两个病号,我又说什么了”
毫无疑问,这一行人,正是逃脱大难的萧寒一行
当日,在好不容易解决掉印奴之后,萧寒休息了好半天,这才踉跄的去将任青与刘弘基拖起来。
万幸,两人虽然都负了伤,但是伤的都不是很重,任青的一双手臂骨折,而刘弘基则是被打的总是咳血,想来应该是受了内伤。
在料理了一阵两人后,受伤最轻的萧寒这才想起其他人,又赶紧去寻找其他人。
还别说,萧寒寻宝鼠的天赋还在,在一片雪海当中,真的被他又找到了几个人,而在这几人里面,除了一个贼人,一个侍卫,还有就是小东极幸运的在里面只不过,憨厚的愣子却不见了踪影。
将那侥幸活下来的贼人盘问了一遍,最后一脚踹入了深深的山涧当中,萧寒看着那将山路都掩埋的高高雪堆,沉默良久,这才红着眼睛,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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