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挑眉，视线落在后视镜上，里面的苏暖头顶缠着纱布，眼底带着乌青，脸色有些憔悴，确实如苏苓所说的那般。



    “嗯哼，我都这么狼狈了，你刚刚在怕什么？”



    鼻间溢出一声不在意的回答，苏暖笑着问，既然她在苏苓眼里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那为什么还要害怕？



    苏苓一反刚刚的惊慌，收回手优雅的坐回去：“你还不够狠，所以刚刚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如果我是你，也许苏中盛已经在坐牢了，毕竟，有时候只要大家都相信了，证据也就不那么重要。”



    “是吗？”苏暖冷笑“我可不想陪他一起坐牢，我的确不够狠，因为我心里的恨还不足以让我用毁了自己作为代价来进行报复。”



    苏苓的眼底出现一丝迷惑，然后边听见苏暖说：“你做到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所以，苏苓，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



    指甲瞬间嵌入掌心，苏苓僵在那里和苏暖对视，苏暖的眸子平静无痕，有着她再也无法拥有的清明。



    苏暖问：苏苓，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



    苏苓忽然想起在她还没跟着母亲到苏家以前的日子，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每天放学在母亲的小吃摊做作业，然后帮她招呼客人，端菜扫地，母亲从不吝啬给她买吃穿用的，可她的衣服上总是染着油烟味，无论她走到哪里，都逃离不了地边摊的阴影。



    她也有朋友，那条小吃街上的孩子都是她的朋友，可她总是会被孤立的那个，朋友什么的，不过是用来衬托的工具而已，不需要了可以一脚踢开，需要了就拿来用用。



    她的用处很多，可以用来抄作业，可以用来作弊，可以用来当替罪羊，甚至可以用来作为开心的乐子，唯一不可以的便是被真心的对待。



    真心值几个钱？苏暖觉得也许在离开那条小吃街的时候，她的真心已经在那个地方被践踏光了。



    有些事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



    苏苓发动车子，目光坚定的看着前面，然后对苏暖说：“阿暖，你错了，从踏进苏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再回去。”



    不管是那条小吃街，还是那个被利用和孤立交替的童年，她都不想回去。



    苏暖怔了怔，看向窗外，良久轻声呢喃：“嗯，我知道了。”



    苏苓摇下车窗提了车速，清凉的风吹得发丝乱舞，却吹不散内心的阴霾。



    苏苓把苏暖放到盛鼎楼下去停车，苏暖扶着路灯站在路边，一转身便看见一只硕大的背包，由于隔得太近，苏暖差点撞上去。



    “木木？”



    不太肯定的疑问出声，书包的主人转过身来，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眼珠微动，夏木木淡淡的打招呼：“苏小姐，你怎么出院了？”



    女孩波澜不惊的表情让苏暖好感度直升，刚要回答，夏木木的目光落在苏暖打着石膏的腿上，十分直白的得出结论：“你这样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如果伤害程度过高的话，会残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