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雅从屋内取来绳子。
绳子不够,孟岩扯下他们的衣服,剪成长条,搓揉起来,勉强凑齐了。
孟岩将五人一一捆好,嘴里都塞上破布之类的东西,防止其张嘴呼喊。
“秦姑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早一点把东西交给我,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孟岩处理好一切,对秦小雅道。
“好,好的!”秦小雅忙不跌的点头,如果不是孟岩,今晚她们主仆肯定要受辱。
而且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她很清楚这些人颠倒黑白的手段。
“小翠,快,收拾东西,我们随这位孟大人离开!”秦小雅吩咐丫鬟小翠道。
小翠狐疑的看了孟岩一眼,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一天一夜遭遇的一切已经把这个少女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小雅和小翠主仆各提着一个包袱出来,秦小雅手里还捧着一个首饰盒。
“孟大人,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秦小雅伸手捋了一下鬓发,然后手指了指首饰盒道。
“嗯,打开看看!”孟岩点了点头。
秦小雅将首饰盒打开,但见上面一层是秦小雅平时穿戴的金银首饰,价值不菲,看管现场的锦衣卫们倒是没有取走贪墨,下面还有一隔层,打开后,露出厚厚的一叠来。
“这是门达这一年来在我这人见的人以及说过的话,时间,地点,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孟大人一看便知!”秦小雅道。
“嗯,我知道了!”孟岩也来不及细看,将所有的东西放入一个皮包之内,然后塞入怀中。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秦小雅主仆再一次上了马车,由孟岩驾车,驶离明时坊镇江胡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孟岩驾车一直将秦小雅主仆送到了西城,在金城坊的喜鹊胡同一间小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
“孟大人,这是什么地方?”秦小雅主仆从马车上下来,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里是金城坊,喜鹊胡同,这间四合院本是我租下的,原是打算我自己住的。”孟岩道,“不过,现在我暂时住在南衙,这个四合院空着也浪费了,我想,不如先让你们住下,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孟大人,小女子错怪你了!”
“秦姑娘,其实,一个女人还是找个良人嫁了好,日子清苦些,总比现在这样好。”孟岩道。
“孟大人,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人要吗?”
“会的,只要我们有这个信念,一定可以找到的!”孟岩认真的说道。
“谢谢!”
“这里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今天下午刚刚租下的,委屈你们了!”孟岩打开门,将二女带了进去。
“不委屈,我们主仆现在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就算不错了!”
“房间你们自己选,车上有些吃的,我去拿给你们,今天晚上你们就先将就着,明天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吃的和用的,近几日,你们不要出门,就待在这里。”孟岩吩咐道。
“小雅听孟大人的!”秦小雅感激的郑重的点了点头。
孟岩从车里取了吃的,给她们送进去,然后就驾着车离开了。
锦衣卫南衙。
“爹,喝药了?”郭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郭怒案前。
“月儿,你怎么没回家,不是让你回家了吗?”郭怒一抬头,看见郭月,有些惊讶道。
“你和达叔都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一个人实在无聊,还不如待在南衙呢!”
“胡闹,白天你待在南衙,那是看在我的面上,没有人管你,可现在是夜里,你一个女孩子,待在锦衣卫南衙重地,这成何体统?”郭怒生气道。
“我是女孩子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到现在还不是没嫁出去?”郭月嘟着嘴说道。
“哎……”郭怒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他的一块心病了,每一次郭月一提这个,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不称职,堂堂三品大员的女儿居然嫁不出去,他都快成了满朝文武的笑话了。
“爹一会儿让达叔送你回去。”
“爹,孟大哥是不是被你派出去了?”郭月问道。
“你瞎操的什么心?”郭怒不悦道。
“噢,爹,那你快把药喝了,凉了可就不好了!”郭月将一碗散发着草药味道的汤药放到了郭怒面前。
“药,你爹我又没病,不用吃药!”郭怒忽然觉得不对,追问一声道,“不对,这药哪来的?”
“孟大哥给你配的呀,今天下午他不是对你说了吗?”郭月奇怪的望着自己老爹。
“这是他给的药?”
“对呀,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药,里面有什么,你就这么相信他?”郭怒顿觉相当吃味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清火降噪的草药呀?”
“我说丫头,你就不怕这混小子在药里给你爹动手脚?”郭怒问道。
“不会呀,他要是想要下药害爹,干嘛把药交给我来煎呢?”郭月反问道。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犯糊涂了呢?”郭怒气道,“这你煎的药,我才不会防备,知道吗?”
“知道,您既然不信任孟大哥,为何非要孟大哥娶我呢?”郭月问道。
“丫头,你,你都听到了?”郭怒愣住了,这隔墙有耳,自己太大意了。
“嗯!”
“丫头,你们这不是,我……”郭怒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我知道,是孟大哥当众搂过我,还抱着我上了马车,这事儿一旦传开,人言可畏,我要是还嫁不出去,就真的只能去尼姑庵当尼姑了!”郭月道。
“丫头,这事儿爹瞒着你跟孟岩提过,但是那小子就是油盐不进,爹是软硬兼施,威胁利诱,这小子就是不松口!”郭怒道,“没错,爹是看上了这小子,行事果断,且心狠手辣,是干咱们这一行的料子,跟你也很般配,他要是娶了你,我再帮衬着扶他一把,这小子前途就有了,说不定还能给你争一个诰命夫人呢!”
“爹,您怎么能这么自私?”
“自私,爹哪里自私了?”郭怒扪心自问道。
“爹,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郭月倔强的说道。
“胡闹,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郭怒斥责道。
“爹……”
“老爷,孟舍人回来了!”达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小子总算回来了!”郭怒松了一口气,吩咐道,“让他马上来见我!”
“是,老爷!”
“月儿,你先跟达叔回去,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郭怒对郭月道。
郭月知道郭怒有事要跟孟岩谈,锦衣卫的事情,她是不便搀和的,点了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郭怒一声,把药吃了。
郭怒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直到目送郭月从视线内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儿真的是大了,越来越难理解,也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不一会儿,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郭叔,我回来了!”敲了敲门框,孟岩直接走了进去,在郭怒跟前站定。
“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门达这些年确实做了不少暗通北衙的事情,好几次我们南衙办的案子,最后功败垂CD是他从中泄密!”孟岩回来的时候,草草的看了一下秦小雅交给自己的记录。
“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我们南衙中有不少人暗中跟门达来往,有的合伙做生意,有的则暗中倒卖物资,还有……”
“好了,都别说了,东西呢?”郭怒一张脸阴冷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郭叔,您看,就这些!孟岩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卷递了过去。
“混帐!”看到纸卷的内容,郭怒忍不住愤然而起,一拳砸在书案上。
“郭叔,小侄认为,咱们南衙也该好好清理整顿一下了,这么做蛀虫,再这么下去,南衙早晚会让这些人给蛀空了的!”孟岩道,“北衙的名声已经臭了,如果南衙再同流合污的话,咱们锦衣卫可就跟老百姓眼中的土匪恶霸差不了多少了!”
“你一个小小散骑舍人就敢轻言整顿南衙,看来你的野心不小!”郭怒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郭叔,我要是在您的位置,也许就没有这个雄心壮志了!”孟岩嘿嘿一笑。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孟岩,我小瞧你了,年轻人,有野心是对的,野心会催人上进,但是也要控制好自己的野心,一旦失控,那会是天大的祸事!”郭怒道。
“多谢郭叔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