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这么说的?”郭怒听了老达的回报,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看来小孟大人对老爷确实有些误会了!”老达悠悠一叹道,“曹豹那些人也确实太过分了,这是朝廷恩恤的银子,他们也敢贪?”
“曹豹是不是在督修王振的家庙?”
“是的,耗费不菲,光大料就用了……”老达如数家珍道。
“从锦衣卫这边走了多少帐,你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吧。”郭怒眉头一皱。
“应该不少于五万两银子。”
“这么一大笔钱,是曹豹一个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郭怒怒了。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要弄清楚的话,必须查中后所的帐。”老达说道。
“那就查账!”郭怒道。
“大人,真查?”
“当然真查,不过要查中后所的帐,必须将曹豹从中后所调离!”郭怒道。
“以什么名义呢?”
“身为锦衣卫千户,身兼两职不太好吧,索性调他去东厂,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办法,谁去中后所呢?”
“朱骥,你看怎样?”
“朱骥为人刚正,不徇私情,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郭怒点了点头。
“这件事必须找个由头,老爷?”
“这个好办,曹豹当值期间总是无故旷工,只要抓到一回,本官就有理由将他调离中后所。”郭怒道。
“这倒是个理由!”
“天行,这是锦衣卫力士腰牌,拿好了,丢失不补。”孟岩丢给林天行一块腰牌道。
“谢公子爷!”林天行接过腰牌,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正式的亲随了,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知道怎么做事吗?”
“知道,公子爷说东,天行绝不往西!”
“你很聪明,去看妹妹吧!”孟岩微微一笑,丢给林天行一锭银子,“去买些胭脂水粉,女孩子就喜欢这些。”
“谢谢公子爷!”
“公子爷,直觉告诉我这个林天行有问题,他是故意接近你。”獠牙望着林天行远去的背影道。
“一个剑术高手和一个杏林女圣手,为什么要进松鹤楼,一个做了跑堂,一个则在后厨帮忙,这本身就令人生疑了。”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将他留在身边使唤,是想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对吗?”獠牙道。
“如果她们不是冲着小雨来的,那就是冲着松鹤楼背后的锦衣卫来的,不管是人还是事情,与其暗中观察,还不如放在眼鼻子底下。”孟岩道,“这两个人也不是真的兄妹,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应该也没什么江湖经验,所以我才故意的找机会提拔她们,然后将她们放到身边。”
“明白了,公子爷需要獠牙做什么?”
“林天行这边,你就不用管了,这个人自以为聪明,其实都在我的眼睛里,到时那个林怡,不显山,不露水的,你要仔细观察,有异常的话,马上报告!”
“明白了,公子爷!”
“对了,您上次让林天行打断双腿的那个刘公子,来找闻小姐的麻烦了,不过确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找的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
“是后军都督府!”
“小雨没事吧?”
“闻小姐没事,那个温太医突然出现,平息了冲突,后来,松鹤楼也清净了好几天。”
“温良栋?”
松鹤楼,孟岩几天没来,后军都督府的人来找茬,还是路过的温良栋出面摆平的。
闻小雨心里有气撒不出,这松鹤楼的伙计们可就倒霉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幅画不要挂在这个房间,还有,那角落是什么,怎么会有灰尘,我们松鹤楼不是一般的酒楼,要一尘不染……”
“闻掌柜,这么大火气,伙计们做事难免有些疏忽,你教训了,他们下次记住就是了!”
“孟大人可是稀客,这点儿我们还没营业,吃饭早了点儿?”闻小雨一见到孟岩,心气莫名其妙的就往上翻涌。
“怎么,不欢迎?”
“我们松鹤楼开门做生意,有客人上门,怎么会不欢迎呢?”闻小雨道。
“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事儿跟你说。”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说?”闻小雨忸怩一下,有些不太情愿道。
“不想听是不是,那我走就是了。”孟岩拔腿就要往外走。
“别,跟我来吧!”闻小雨一看孟岩要走,多日未见,她早就思念不已,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她却赌气往门外退。
伙计们一个个瞪大眼睛,自家掌柜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如此曲意奉承了?
“看什么,还不去干活儿,再让我发现没按照我说的去做的,扣工钱!”
伙计们顿时一哄而散。
“进来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上次我跟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什么事情?”
“松鹤楼扩大经营的事情。”孟岩皱眉道。
“有两家愿意转让,但是价钱都不低,我能动用的银钱限额是五千两白银!”
“松鹤楼账面上有多少钱?”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闻小雨摇了摇头,虽然她跟孟岩亲密一体,但是有些东西她必须讲规矩。
“如果让你收地收房,你还有多少缺口?”
“收地收房的钱倒是不缺,但如果拆除重建的话,恐怕会有一个大的缺口!”
“这样,你拿五千两白银入股我的孟记煤球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能不能做这个主,能的话,我再对你解释。”孟岩直接道。
“这个我应该可以做主。”闻小雨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打算邀请京城一些有实力的煤炭商,召开一个煤商大会……”
“你想把你的煤球制造工艺公布于众?”闻小雨吃惊万分,这可是一直可以生金蛋的鸡,她实在想不明白孟岩为何要将它拱手送人。
“小雨,就凭现在我孟记煤球行的实力,能吃下整个京城的市场吗?”
“这个不能!”
“任何一个新事物出现,必然会遭到旧事物的既得利益者的打击,我的孟记煤球行虽然背后有锦衣卫背景,可那些煤炭行的背后就没有背景,也许一家两家不敢把我怎样,可十家八家呢,何况煤球额生产工艺并不复杂,要不了多久,他们甚至也能生产出来,只是在质量上会稍次一些,我何不趁我现在还掌握这个生产工艺,将它们卖出一个好价钱呢?”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样一来,谁还会来买你的煤球炉和蜂窝煤?”
“煤球炉是不挣钱的,挣钱的是蜂窝煤,我卖给他们生产工艺的唯一条件是,那就是制定一个价格同盟,垄断蜂窝煤的价格!”孟岩道,“加入我这个价格同盟的,我就把生产工艺卖给你,不加入的,多少钱我都是不卖的!”
“你打算卖多少钱?”
“蜂窝煤配方一张一千两,一套生产工具一百两,不收培训费。”孟岩说道。
“太贵了,他们会买吗?”
“我现在每天的纯收入是差不多一天一百两白银,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个数字,还会不会购买呢?”
“一天一百两,不算多。”
“对我来说,自然不算多,可对他们而言,如果加入进来,那就不是一天一百两了,整个京城需求有多大,这笔账,他们应该比我会算。”
“我只要有十个人加入价格联盟,每人一张配方,十套生产工具,这就两万两银子,你用五千两银子入股我的煤球行,而我在用两万两白银入股松鹤楼,我们两个相互参股,你觉得如何?”孟岩道。
“这么大的是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上面!”闻小雨仔细思考了一下,道。
“是我郭叔吗?”
“是的,松鹤楼是锦衣卫南衙舆情司的产业,我只是负责经营管理,参股这一类的大事儿,我是不能够做主的!”闻小雨解释道。
“我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也要三天!”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再来!”孟岩起身道。
“你要走?”闻小雨惊讶之下,眼中自然的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这又要离开?
“怎么,现在舍不得了,刚才那态度,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吗?”孟岩笑道。
“你这人,要么几天不见,要么来了就走,你心里还有没有人家?”闻小雨幽怨道。
“哈哈,弄几个小菜,烫好酒,等着我,今晚我来找你。”孟岩哈哈一笑,“记得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哟!”
“死样,人家哪天不是香喷喷的!”闻小雨害羞的一点头,显然是千肯万肯,什么不满和幽怨早就抛到爪哇国了。
锦衣卫中后所。
“孟大人,您有日子没来了?”
“怎么,大伙儿都想我了?”
“那是,都想听您给我们哥儿几个讲故事呢,您这故事讲得也太好听了!”
“是吗,可我总不能没回来都给你们讲故事?”孟岩呵呵一笑,“你们曹大人呢?”
“曹大人就……”
“怎么,哥儿几个还瞒着我呢?”孟岩嘿嘿的一笑。
“不是,孟大人,您是好官,可我们曹大人就……”孟岩平易近人,加上年轻,也没有官架子,跟中后所的这些人都混熟了。
加上锦衣卫内有关他的传说不少,一些低级的锦衣卫更是非常崇拜他!
这中后所里就有他不少粉丝!
“都聚集在院子里干什么,不用做事?”一个令人听上去就不太舒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