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小雨烫好了酒,炒好了菜,静静的坐在窗前,等自己的男人回家吃饭。
孟岩发现,有个女人念着自己,想着自己,这才叫过日子,这才算有个家。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呢,这是一个让男人舒服的不想离开的港湾。
家!
“还没睡呢?”
“你回来了?”咋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闻小雨立刻睁开双眸,揉了一下,就要起身去孟岩脱下风衣。
“不用,我自己来!”屋子里生了炭火,气温比外面至少高了十几度。
“酒菜凉了,我去热一下吧?”
“不用,凉就凉的吃,你呢,吃饭没有?”孟岩搓了一下冻得快僵硬的手问道。
“我吃过了,就等你回来呢!”闻小雨道。
“几时吃的,这会儿也饿了吧,陪我喝两杯吧?”孟岩道,“外面天太冷了。”
闻小雨点了点头:“抓到老鼠了?”
“老鼠是没有抓到,不过老鼠窝倒是找到一个,下面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把幕后的大老鼠挖出来。”孟岩跐溜一口酒下肚,一口火辣的味道直冲咽喉。
“吃菜!”闻小雨夹了一块肉放到孟岩面前的碗里。
“我让林怡在家给你收拾了一间房,找个时间,把咱们俩的事情办了吧。”孟岩道。
这个时代,先纳妾,后娶妻,这并不算稀奇的事情。
“还是等郭家大小姐先过门再说吧。”闻小雨摇了摇头道。
“你们女人就是矫情,什么先呀,后的,有什么?”孟岩道,“难不成我孟岩还会负你不成?”
“自古就是先进门为大,我出身卑微,不能抢了郭家小姐的头彩!”闻小雨道。
“你早就抢了,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不是晚了?”
闻小雨脸颊一红:“规矩是这样的,小雨又不着急。”
“磨磨唧唧的,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拿捏起来了?”孟岩道,“是不是要我也给你来个三媒六聘,你才肯过门?”
“不,千万不要,这样你让郭大人和郭家小姐颜面何存?”闻小雨忙摇手道。
“就这样,腊月二十八过门,今儿个在我家过年,先给爹磕头再说!”孟岩道。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小月那边我去说,咱们也别摆什么酒席,就自家人吃个饭,拜个天地就成,你要是不嫌委屈,就这么定了,如何?”孟岩道,“至于聘礼方面,你说,我来办就是了。”
“我爹是老派人,他可能不会答应的?”
“闻先生哪里,我来。”孟岩大包大揽道,这闻独醉虽然为人有些老派,但是并不迂腐,相反还十分懂得变通。
“一切听凭夫君吩咐就是了!”闻小雨微微低头羞涩道。
“嗯,好。”
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了,小雨,咱们也该睡了。”酒足饭饱的孟岩懒腰将闻小雨抱起。
继续早先未完成的事业……
鸣玉坊,广济寺。
“将军,多亏你先见之明,安排我们假扮成和尚躲进广济寺内,不然我们早就被锦衣卫给发现了。”格木尔惊叹不已道。
“这里是明人的京城,锦衣卫是皇帝德尔爪牙,他们对京城熟悉无比,我们无论躲到哪里都会很容易被发现,只有这寺庙,他们轻易不会搜查,而和尚一般都不外出,我们躲在这里也不会被人怀疑!”那日赤不无得意的一笑道。
“将军不愧是殿下的千里驹,这一次要是没有将军,我们这些人可就麻烦了!”
“明廷的态度分明是想扶持脱脱不花这个忘恩负义之辈跟殿下对抗,我们留下来,一是为了拿到《大漠龙图》,第二还要破坏明廷跟脱脱不花的合作。”那日赤道。
“将军,怎么破坏?”格尔木问道。
“破坏明廷跟脱脱不花暗中的交易!”那日赤嘿嘿一笑,“简单来说,就是切断脱脱不花跟明廷之间的走私通道。”
“走私通道?”
“你以为明廷不知道边境将领跟脱脱不花暗中进行兵器走私交易?”那日赤道。
“他们是故意的?”
“是的,他们是故意的放纵边关将领所为,或者说,这些将领敢这么干就是明廷示意的,只是不能明示人前罢了。”
“可恶,明人太可恶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不过他们这么做迟早会付出代价的,淮王殿下是大漠上的雄主,迟早会一统大漠,入主中原,指日可待!”那日赤眼中火热崇拜光芒闪耀。
“格尔木,查清楚了吗,是乌哈克吗?”
“将军,没错,是乌哈克,他现在就躲在工部右侍郎王佑的府中。”格尔木道。
“乌哈克,嘿嘿,好,好,格木尔,本将军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办!”那日赤道。
“将军,您请说!”
“明日一早,你这样……”
“将军,乌哈克会相信吗?”格木尔吃惊的问道。
“会的,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知道他藏身地点的人除了我们,就只有魅姬了!”那日赤道。
“格木尔明白了!”
“去吧,一定不能露出破绽,乌哈克很谨慎,不然那晚他也没命了。”
“是!”
第二天一早,就是腊月初九。
孟岩起床之后,正在梳洗。
“公子爷,有事禀告!”
“下面等着,我一会儿就下去!”孟岩哼哼一声,闻小雨帮他整理衣襟,系上腰带。
“我煮了银耳莲子羹,一会儿一起吃?”
“知道了,有多少?”
“一大锅呢,怎么?”
“给兄弟们盛点儿,大家伙都辛苦呢!”孟岩道。
“好!”
“什么事儿,说?”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牛大人早上派人来通知大人,那个金满堂已经放回去了。”
“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咱们发现老鼠窝的那个院子,是他的别院,不过他早在半年前就租出去了,还有租赁契约。”林天行道。
“租户呢,找到没有?”
“没,这个租户租下别院后,金满堂说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而且这租户一口气付了三年的租金,所以,那间别院他再也没有派人去看过!”
“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租赁契约在顺天府衙门有记录吗?”孟岩问道。
“有,确实是半年前有人租下金满堂的这座别院,是一个山西人,名叫邓春阳。”林天行道。
“滴水不漏,像极了东厂的做派!”孟岩微微一笑,命令道,“发海捕文书,通缉这个邓春阳!”
“诺。”
“慢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凡是能提供邓春阳线索者,确认后赏银十两,抓获者,赏银一百两!”
“诺!”
“孟老弟,孟老弟……”
“温兄,你怎知我在这里?”看到疾奔后院而来的温良栋,孟岩惊讶的问道。
“我先去了匠作司,再去了南衙,这才知道你在这里!”温良栋,“你可让我一阵好找!”
“温兄,这心急火燎的,莫非出了啥事儿?”
“孟老弟,你莫非忘了?”
“唉哟,我还真忘了,今天要进宫给皇后娘娘复诊!”孟岩一拍额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准忙忘了,这不,我跟于欣已经来了,待会儿一块儿进宫!”温良栋道。
“温兄,谢谢,太谢谢了,你可救了我一命呀!”孟岩握住温良栋的手感激道。
“你要是真感激我,把你那给人开膛破肚的本事多教给我几招?”温良栋道。
“没问题,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就跟你走!”孟岩一口答应下来。
紫禁城坤宁宫。
“从脉象看,皇后娘娘的身体比之前有些起色,小臣还是那句话,药能不吃就不吃,关键的还是加强自身的锻炼,均衡营养,不要挑食,生冷的食物少吃,就可以了!”
“本宫自从服了孟大人的药,再跟着于小姐后面学了那保健操后,每天练习之后,感觉浑身轻松不少,吃饭也比以前多了!”钱皇后很开心道。
“娘娘身体康健,不但是后宫之福,也是万民之福!”温良栋马屁紧随其后。
“生命在于运动,娘娘平时多运动,这终归是没有坏事的。”孟岩可学不来温良栋。
“本宫听说孟爱卿一个月内,当街被人刺杀两次,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朝廷命官?”钱皇后关心的问道。
“都是小臣以前惹下的祸事,得罪了人,有劳娘娘关心了!”孟岩道。
“敏敏,孟爱卿这不是私仇,他这是为了朝廷,在遭致敌人嫉恨,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猖狂,在朕的眼鼻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朕一定要揪出这些人,好好惩处,替孟爱卿出这口气!”朱祁镇解释道。
“原来如此,皇上,孟爱卿如此忠勇之士,您应该多多嘉奖才是!”钱皇后道。
“敏敏你既然开口了,朕不能驳了你的面子,之前朕赐了孟爱卿一个奉正大夫的加衔,如果再赐的话,朝中未免有所不满。”朱祁镇想了一下道,“这样,为了表彰孟卿的忠勇护国,朕封你你昭信校尉如何?”
“谢圣上隆恩!”孟岩跪下谢恩道。
其实对于明朝的官职系统,他还是有些拎不清,他是世袭的百户,正六品,加了奉正大夫,正五品,极为荣耀,是文官的散衔,现在又授予一个武官的散衔,正六品的昭信校尉!
很奇怪是吧,其实每加一个衔,除了荣誉之外,也有实质的好处,那就是多拿一份俸禄。(我猜的,没查到是不是这样)
有一件事孟岩弄不明白的是,他是武官,为何给他加了一个文职散官,还是五品的散职。
像他这样横跨文武两界的官儿在如今的大明朝还是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