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告诉咱家,你跟那焦氏姐弟到底牵扯有多深?”曹吉祥怒了,这都大年三十了,临了,东厂居然在锦衣卫跟前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这让他这个提督东厂太监如何有脸面去见其同僚?
还不被宫里的那些不对付的人给笑死?
而且最严重的是,会让王振对他产生不满,失去信任,这东厂厂公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若是皇帝再不满意的话,那这个位置就真的要拱手让人了。
“干爹,孩儿也就去过那白府几次,那白焦氏颇有些姿色,孩儿被她勾引,没能把持出,就……”曹钦嗫嚅道。
“什么,你跟那白焦氏睡过了?”曹吉祥急怒攻心,这事儿说不大,就是个桃色事件,可现在白焦氏牵扯到白素心**杀人案里去了。
而曹钦有曾经是办理这件案子的主官。
这一联想,一旦传出去,那想想都感到可怕!
“锦衣卫为什么拘捕白焦氏?”曹吉祥冷静下来,责骂曹钦已经于事无补,眼下是想如何补救。
不管白焦氏跟白素心**杀人案有多深,只要把她给弄出来,一切都好办。
“是巡察使衙门,不是锦衣卫!”
“那不是一样的吗?”曹吉祥气道。
“干爹,不一样的,人落到锦衣卫手中,咱们还能随时掌握消息,可落到巡察使衙门,那咱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曹钦道。
“不是有曹铎呢,他就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那姓孟的找借口打了曹铎小弟,还处处的防着咱们的人,凡是重要的人犯,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戒备森严无比!”曹铎道。
“看来,这个孟岩这一次是真的要跟我们东厂较量一下了!”曹吉祥冷冷的道。
“以孩儿看,锦衣卫把白素心的案子翻出来,就是冲着孩儿和您以及东厂来的!”曹钦添油加醋道。
“哼!”曹吉祥冷哼一声。
曹钦吓的赶紧低头,若是真冲着他们来的,岂不是说锦衣卫早就知道他跟焦氏姐弟俩的关系?
借这个案子发难?
曹吉祥想的可不一样,不管这一次孟岩查白素心一案是冲着谁来的,他都要想方设法的让王振相信,锦衣卫是有针对性的冲着东厂,冲着司礼监以及他王振去的。
当然,王振未必会相信这一点。
一件小小的**杀人案未必能够扳倒权势滔天的王振,因为王振本人跟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的瓜葛,最多也就是在案子的定性上,站在东厂这一边而已。
他是东厂的幕后总后台,总不能不支持自己属下办的案子吧?
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的罪过!
以曹吉祥对王振的了解,他这个人虽然疑心病比较重,但还是比较自负的,不会轻易相信的。
“钦儿,你判断,这孟岩下一步会怎么做?”曹吉祥问道。
曹钦道:“干爹,这个不好说,孩儿从未跟此人打过交道,不熟悉他的章法,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嗯。”曹吉祥点了点头,曹钦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也没底,从几次事件来看,孟岩的作风是非常强悍的,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莽撞冲动的人!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个人是很有城府,很有心智的,表面上冲动不计后果,可实际上都是算计好的,拿捏的分寸恰到好处。
当然,曹吉祥并不是这么认为,也不相信是这样的,孟岩的崛起运气的成分居多,还有年轻人的那种张扬和跋扈!
他也不了解孟岩,自然在判断上有些误差了,而且还是天大的误差。
“对了,晚上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曹吉祥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他们就会行动,到时候给这个孟岩一个好看!”曹钦现在对孟岩恨透了。
“好,这件事你一定要审慎,不能让这个孟岩抓到你的把柄,我们不能再被动了。”
“干爹,您放心,今晚动手的人跟东厂没有任何关系。”曹钦不无得意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千万不要再把事情办砸了。”
“是,干爹!”
巡察使衙门。
天色差不多黑了,孟岩也打算回去了,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定好了在松鹤楼吃年夜饭,守岁。
“公子爷!”
“天行,叫一下蔡先生,咱们回去了。”孟岩吩咐一声。
“启禀大人,区锋求见!”
“让他进来!”孟岩一愣,这个时候区锋怎么会来见自己。
“大人,那白焦氏在拘押室大哭大闹,非要吵着要见您!”区锋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怎么,你连一个犯人都对付不了?”孟岩有些不满。
“大人,那是个女人,我一个男人,实在是不方便。”区锋十分为难的说道。
“宝慧呢,她不在吗?”
“她家里今天有事儿,李大人批了她的假了!”区锋解释道。
“是这样,这个白焦氏是怎么个闹法?”孟岩问道。
“说咱们胡乱抓人,诬告好人,还要到东厂去告咱们。”区锋说道。
“走,去看看!”孟岩点了点头。
巡察使衙门的拘押室是不分男女的,那些被带过来问话,没有犯罪行为的都已经放回去了,整个拘押室就只有两名犯人,还都是女犯。
一个是白素心,一个就是白焦氏了。(小沅、王磊兄妹另行安置,她们不是犯人)
“放我出去,我没有犯罪,你们这是诬陷我……”
“白焦氏,闭嘴!”
“大人,这女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到了这里哪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最后查出来,还不是都犯了罪?”
“白焦氏,本官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本官说。”孟岩来到拘押室的门外,透过铁栅栏,对里面的焦兰蓉道。
“我认得你,你来过我家来,你叫孟岩,对不对?”
“大胆白焦氏,竟敢直呼大人名讳!”区锋呵斥一声。
“无妨,白焦氏,你要见本官,有话就说吧!”孟岩挥手制止区锋道。
“孟大人,民妇要跟你单独说话!”焦兰蓉道。
“白焦氏,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民妇只跟孟大人一个说话。”焦兰蓉强调道。
“好了,区锋,天行,你们两个暂且退下!”孟岩想了一下,他倒倒想听一听这焦兰蓉对他说什么。
“好了,白焦氏,现在就剩下本官和你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孟岩道。
“孟大人,您抓民妇,无非是想知道我弟弟的下落,但民妇确实不知道,所以您抓我来,根本没有用,所以您还是把我放了!”焦兰蓉一副很淡定的口吻道。
“是,本官不否认这一点,不过白焦氏,你也的确是犯了国法,本官不能释放你,这一点也请你清楚,老实的交代自己犯下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民妇还是劝你把我放了,否则,孟大人这官儿怕是做不下去了!”焦兰蓉哼哼一声,对孟岩一点儿没有害怕的意思。
孟岩微微一皱眉,这女人是不是失心疯了,就因为有曹钦这个姘头,自己就不敢对她怎么样吗?
就算曹钦是曹吉祥的干儿子,那东厂也管不了他巡察使衙门,更别说锦衣卫了。
“白焦氏,你好大的口气,居然威胁起本官来了,知不知道,威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
“孟大人,不是民妇威胁您,而是劝孟大人您识时务,有些人不是您能动的。”焦兰蓉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孟大人您自己觉得呢?”焦兰蓉冷笑一声。
“三天前,本官见过你,当时你在做什么,不用本官说出来吧?”孟岩道。
“是吗,那又怎么样,您没有证据,又能奈我何?”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妇人,你与人**,本官就可以抓你坐牢,还在这里大言不耻!”
“是,我是外面有男人,可谁让我死了男人呢?”焦兰蓉道,“我一个女人,想找个靠山,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又有什么错呢?”
从焦兰蓉的神情和言语之中,孟岩发现这个女人并不害怕子自己跟曹钦的奸情被人发现。
如果她依仗的人不是曹钦,那会是谁呢?
焦兰蓉也说的不错,俗话说,捉奸拿双,抓她一个人没用,到了公堂之上,她是不会承认的,曹钦就更不必说了。
只要没有被抓到确凿的证据,谁又能说明她们俩有奸情呢?
“白素心**杀人案一日没有最终判决,她所属的财物均不都随意处置,你私自将素心斋内的财物取走,据为己有,这就是盗窃证物和他人财物,是严重的犯罪行为,触犯国法,事实证据俱在,你居然要本官放你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孟大人,并非民妇求你,如果你不把我放了,后果自负!”焦兰蓉道。
“好大的口气,你一个无知民妇,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孟岩被气着了。
“那孟大人,咱们就走着瞧,不出三天,民妇就能从你这里走出去,而且还得是你亲自来求我出去!”焦兰蓉道。
“本官不是吓大的,焦兰蓉,不管是谁,只要犯了国法,休想从这里走出去,就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孟岩重重的道。
“话民妇已经说到了,听不听随孟大人你。”
“真是岂有此理!”孟岩十分生气的离开了拘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