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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皇上终于还是知道了
    “驸马爷,请!”



    “这是我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吗?”石璟走进堂屋客厅,四下打量了一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问道。



    “住,驸马爷要住也是住在驸马府,这里不过是咱们说话的地方,一会儿,本官亲自送驸马爷回府。”孟岩呵呵一笑,这个便宜姐夫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坏人呢。



    “驸马爷,请坐,这里刚接手,没有茶水,您见谅。”孟岩笑呵呵的招呼一声。



    石璟怪异的看了孟岩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驸马爷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怎么就从诏狱里出来了呢?”孟岩手指轻轻的在案几上敲了起来,虽然没有多少规律,但听起来颇有韵味。



    “你真是锦衣卫的什么千户?”



    “如假包换!”孟岩嘿嘿一笑,摘下腰牌,递了过去,“驸马爷要不要验一验?”



    石璟目光落在孟岩的腰牌上,这锦衣卫的腰牌虽说可以伪造,可能自由进出锦衣卫北衙诏狱,这可不是伪造不出来的。



    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自由进出锦衣卫?



    “孟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千户高位,实在是令人感到惊讶。”石璟缓缓道。



    “我也是托了家父的福,蒙父荫才有今日。”孟岩微微一笑。



    “孟大人令尊是?”石璟有些惊讶,孟岩如此年轻,那父亲必然不大,而他却已经是千户了,要么孟岩的父亲身居高位,要么他就是承袭父职。



    要承袭,条件只有一个,父亲必然是去世了。



    “家父单名一个宪字!”



    “孟宪,你爹是孟宪!”石璟悚然一惊,居然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驸马爷认识家父?”孟岩眼神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石璟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反应如此之大,很显然,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不,不认识,听说过,听说过……”石璟缓缓坐了下来,但孟岩看得出,他内心的震惊和紧张。



    “驸马爷,你的案子是本官为你了结的,至于你被冤枉,坐了两年牢,朝廷和皇上会给你补偿的,至于是什么补偿,那我就不知道了。”孟岩缓缓道。



    “能够重获自由就好了,不敢奢望什么补偿。”



    “驸马爷不要补偿,岂不是心中还有对皇上的怨恨?”孟岩道,“虽然顺德公主早薨了,可你毕竟跟她夫妻一场,皇上也要称你一声姐夫,姐夫受了委屈,皇上总不能什么都不过问吧?”



    “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代表皇上跟我说这些话吗?”石璟反问道。



    “不,这是我对驸马爷的一点忠告。”孟岩道。



    “石璟对皇上,对朝廷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要恨,那也是对王振那个老阉货!”



    “驸马爷,当心祸从口出,你骂了驸马府的太监,就招致牢狱之灾,你若再骂王振,恐怕不仅仅是牢狱之灾了。”孟岩提醒道。



    “我怕他,大不了再进一次诏狱!”



    “斗气是没有用的,这一次释放你,是皇上乾纲独断,王振并不知情,当然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木已成舟,他不能把驸马爷怎样,但驸马爷若是再有行差踏错,王振绝不会放过你!”



    “孟大人叫石某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石璟到底是做驸马的人,脑子没么浅,王振那些人要什么,他是清楚的。



    “驸马爷,还记得我假扮唐童手下唐三跟你说的那些话吗?”孟岩问道。



    “你什么意思?”石璟警惕起来了。



    “当今圣上即位之时,曾有谣传,大行皇帝留下一份遗诏,可这份遗诏遗失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驸马爷虽然当时还未入选驸马,但应该知道这件事吧?”孟岩并不像跟石璟绕圈子,往往有些事情绕圈子,绕道最后反而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是少见不怪了。



    “遗诏,历朝历代新君登基,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谣言,但那都证明了是子虚乌有的,孟大人说的遗诏之事,石某是听说过,不过后来不是平息了吗?”石璟嘴上说着,可双手却忍不住的抓着衣襟,可能怕孟岩看出什么来,又马上松开了,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还笑了笑。



    “驸马爷,时候不早了,下官送您回府吧!”孟岩起身道,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也不能把石璟逼迫的太紧,那样会适得其反的。



    “回府?”石璟还想着如何应付孟岩下面的盘问呢,没想到孟岩轻飘飘的就放过他了。



    “驸马爷,下官衙门里还有公务,所以得把您赶紧送回府,早点儿交差!”孟岩呵呵一笑。



    “是这样呀!”石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孟岩年纪轻轻,心机太深了,他完全看不透,在他面前,他到跟一个小孩子似得,完全藏不住心思。



    驸马府在宣武门内,孟岩也是第一次过来,石璟下狱后,驸马府没有了主人,除了一些负责日常打扫的仆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来客。



    顺德是长公主,驸马府自然庭院深深,颇为宏伟,就是一般的王府也是不及的。



    若不是顺德公主早薨,恐怕驸马府也不至于衰败至此,驸马爷还给下了大狱。



    石璟父母俱在,父亲石林还是府军前卫千户,母亲汝氏,也以夫贵,封为宜人。



    只不过她们都不居住在驸马府,在京中另有宅院。



    石璟跟顺德公主并无子嗣,不过确有两个儿子,都是妾侍所生,都跟年迈的父母住在一起。



    驸马府是他的心爱之地,却也是他的伤心之地!



    他跟顺德公主只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虽然顺德不是当今太后亲生,可她母亲也曾经贵为皇后,加上老太后的荣宠,顺德长公主是很受宠的。



    不过公主始终是女儿身,总要嫁人的。



    他跟顺德公主婚后还算不错,感情也不差,可惜的是,公主命不好,早早的去了。



    “驸马爷,驸马府到了!”



    石璟掀看软帘,从车上下来,一抬头,看到驸马府大门边上那已经许久没有人擦洗的门匾,不禁潸然泪下。



    “驸马爷,这些都是你入狱前的东西,你拿好了,下官就送到这里了!”孟岩从车厢里取出一个包袱,放到石璟手中。



    “走吧。”孟岩轻轻拍了郭小超一下,吩咐一声。



    石璟站在自己府门口,手里捧着包袱,却双腿跟生在地上似的,不愿意往那个门口挪动一步。



    “公子……”



    “贵叔!”



    主仆二人在门口抱头痛哭。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难道是朝廷开恩,知道你是冤枉的,把你给放出来了?”



    “嗯,皇上知道我的冤屈,下旨还我自由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能从诏狱那个魔鬼待的地方出来?”石璟喜极而泣道。



    “我回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去!”贵叔激动的双臂颤抖。



    “不了,我跟你一块儿回去!”石璟并没有进驸马府,而是跟着贵叔一起回父母的家中。



    驸马府没有公主,就剩下那些让他厌恶的太监、宫女,他根本就不想再踏入半步。



    “大人,石驸马好像没有回驸马府?”郭小超驾驶着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街角处停了下来。



    “对石璟来说,驸马府是他的伤心之地,要他再去面对那些太监,真的很难。”孟岩道。



    “当驸马真可怜!”



    “石璟没有别的地方去,肯定是回他父母那边了,告诉范西平,让他留意石府。”孟岩吩咐道。



    “知道了,大人!”



    “回衙吧!”孟岩暗叹一声,放下软帘,闭目沉思起来。



    石璟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否则王振不会用这种手段去为难一名驸马,当然,也不排除是孙后的指使,毕竟石璟还是顺德长公主的夫婿,反而顺德则又是静慈仙师所出。



    女人恨起来有时候是难以理解的,尽管静慈仙师和顺德长公主都已经不在了。



    司礼监。



    “什么,石璟没有回驸马府?”



    “是的,东翁!”



    “那他能去哪儿?”王振十分生气,区区一个死了公主的驸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可是那件东西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这件东西真的存在,那就麻烦了。



    “石驸马在京城别有地方可去,只有他父母住的宅子……”



    “让高让派人监视,只要石璟回到驸马府,就让员宝给软禁起来。”王振吩咐道。



    “是!”



    “石璟从诏狱出来,是他自己出去的,还是别人接他出去的?”王振问道。



    “好像是锦衣卫巡察司的孟岩亲自去诏狱接走的!”



    “孟岩,怎么又是他!”王振惊呼一声,“老夫怎么说石璟的案子皇上会知道,原来幕后黑手是他!”



    “东翁,这孟岩怎么跟石璟凑一块儿了?”



    “这个姓孟的小子,他不知道石璟的身份特殊吗,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凑上去,简直就是自己找死!”王振狠毒的说道。



    “去,找个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后身边的那个蒋雄,姓孟的小子,这一次看你怎么死!”



    “是,东翁!”



    慈宁宫花园。



    “消息可靠吗?”



    “一个出宫办事儿的兄弟亲眼看到的,那还能有假?”



    “知道了,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蒋总管了!”



    “太后,奴才蒋雄刚刚从宫外得到一个小,不知道真假,想着就先来禀告太后了!”



    “你说吧。”孙太后眯着眼,一抬手,淡淡的道。



    “驸马石璟从诏狱里出来了!”



    “谁?”



    “顺德长公主的夫婿,驸马爷石璟!”



    “放了?”



    “是的,是那个锦衣卫巡察司的孟岩给放的。”



    “胡说八道,他有那个胆子敢私自放诏狱里的犯人!”孙太后凤眸一瞪,怒斥道。



    “奴才不敢!”



    “皇上终于还是知道了,好呀,厉害!”孙太后道,“蒋雄,去王振哪儿一趟,问一问他,皇上什么时候下的旨意,石璟的案子是谁捅上去的?”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