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那是,那是……”那日赤的一名手下突然惊恐的叫了起来。
“是什么?”
“箭神,箭神博尔术!”
“什么,博尔术?”那日赤一惊,跑了过去,推开正在将博尔术尸首准备火化的杨宏等人。
“真的是箭神博尔术!”那日赤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他内心一支崇拜的一个英雄人物,他还想着有机会向他请教箭法呢。
没想到这神一般的人物居然死了,而且还死在了大明的境内!
他身上的致命伤,好像是被一支利箭洞穿心脏!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自己,那日赤有些疯了,有箭神之名的博尔术居然被人一箭射杀了!
这是讽刺还是宿命?
“博尔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自然是我们大人杀死的,你没看到我们家大人也受伤了吗?”杨宏傲然的道。
“你们家大人?”那日赤这才反应过来,那说的是孟岩。
“不信呐?”杨宏不屑横了他一眼。
“不,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由此以来,心中的无敌的箭神居然被人给杀了,这让他心理上有些难以承受。
“那可是公平的一对一对决!”
“不,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问他!”那日赤发了疯似得朝正在包扎伤口的孟岩跑了过去。
脸红脖子粗,眼睛瞪的跟牛眼珠子似的,好像没休息好,眼底下全是血丝儿。
这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受刺激了?
“有话说话,别这么看着本官,本官可不喜欢那个调调!”孟岩给看毛了,要不是身上有伤,直接一脚就踹过去了。
“格日格勒图,你告诉我,博尔术是不是你杀的?”那日赤盯着孟岩,恶狠狠的问道。
“这个……”
“说!”
“你吼什么吼,老子欠你的?”
“你说不说,不说,我,我……”那日赤急眼了,可有找不到什么可以威胁孟岩的。
“博尔术是你爹呀,你这么着急?”
“行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博尔术是我杀的。”孟岩眼中闪过一丝伤神,“最后一箭他没能躲过去。”
“真的是你杀的?”听到明确的答案,那日赤顿时跟失了魂魄似的。
他有些明白那日赤了,一代箭神博尔术在众多蒙古人的心中,那已经是被神化的了存在!
现在他突然死了,还是死在一个汉人手中,他们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恐慌,甚至有一种被长生天遗弃的感觉。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要杀我,难不成我还要把脖子伸出去让他砍不成?”孟岩怒道,当然真正原因,他是不会说的。
哈拉木等人的确是来杀他的,而且个中原因相当复杂,他也不想跟那日赤说这些。
草原上的一代箭神死了,还死在了异国他乡!
大火熊熊烧起,除了博尔术的尸骨单独火化之外,其他死者的遗体都化作一堆灰烬!
“那日赤,你干什么?”
“我要把博尔思的骨灰和遗物带回去!”那日赤摊开一张兽皮,抓着博尔术的骨灰就往上面放!
“小超,让他助手,博尔术的骨灰他不能带走!”孟岩焦急的命令道。
郭小超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可他略知孟岩跟博尔术的关系,所以冲上去,一把揪起那日赤的身上的皮甲,将他往后拖了去!
锵锵……
周围一阵拔刀的声音,那日赤带来的骁狼卫迅速的冲了上来,要来救自己的头儿。
而张冲等孟岩的卫队也毫不示弱的拔刀迎了上去。
“孟岩,你想干什么,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那日赤爬起来,冲着孟岩怒吼道。
“那日赤,博尔术的骨灰你没资格拿走!”孟岩已经包扎好了,贯通伤,箭头擦着肺叶传过去的,差一点儿就伤着肺叶了,右手臂暂时不能活动了,其他的倒是不碍。
“放屁,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那日赤气的直跳脚,这还讲不讲理了,你一个汉人,还有我一个蒙古人有资格不成?
“我有!”孟岩声音低沉道,“博尔术曾经是我的箭术老师,而他也是死在我的手中,临终之前,我还答应了他,一定会把他的骨灰亲自送到他的家乡,喀喇沁蒙古草原,葬在大雪山的脚下!”
“什么,你是博尔术的学生?”那日赤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孟岩跟博尔术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是!”
“难怪,难怪……”那日赤忽然恍然大悟,有些明白了,博尔术不是随随便便败在一个汉人手中,而是败在他亲手教的学生手中。
作为一个老师,自己的学生比他强,这难道不是做老师的无上光荣吗?
但是这种失败也就意味着死亡,因为他们现在是对立的关系。
“你的确比我更有资格,但是,你现在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将博尔术的骨灰送回草原?”那日赤并没有放弃,护送箭神骨灰返回,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荣耀。
“是,我现在没有机会再回到草原,但不久的将来,我会回去的。”孟岩郑重其事道。
那日赤眼中爆射出一道精芒。
他有些明白孟岩话中的含义了,再回草原,那就不可能是孤身一个人了,也许就是成千上万的大军了!
没想到这孟岩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难道他想学徐达吗?
如果是别人,他只当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但是对孟岩,那日赤是有亲身体会的。
这个人狡猾如狐,心狠手辣,更要命的是他自身战力惊人,如果让草原上的人呢知道,是他杀死了箭神博尔术,恐怕到时候对上的话,士气都会消弱三分!
没有可与之匹敌的人,一旦这个人领军进入草原,凭借他对草原的熟悉,那对草原上的部族而言,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的的灾难。
太可怕了!
倒时候一定是血流成河,死伤遍野。
他有些后悔了,刚才怎么没有一狠心,下令扑杀呢,就算他们这些人都死绝了,只要能杀死对方,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日赤,是不是后悔了,刚才没下令杀我?”
“怎么可能,我那日赤岂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那日赤忙矢口否认道。
孟岩冷笑一声,什么恩将仇报,要不是皇帝的圣旨,那日赤的小命早就被自己给了结了。
“小超兄,把博尔术的骨灰收起来,我们该赶路了,今天应该可以感到左卫城了吧?”
“看着天气,怕是要小雨了,咱们还的赶快走!”瞧了一眼天象,马蔚然判断道。
“大人,您的伤能不能骑马?”
“没事,我不是还有一只手吗?”孟岩道,“不骑马,你们还打算给我找辆车不成?”
这附近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别说车了。
两支队伍合成一支队伍,不过孟岩坚持自己走在后面,那日赤也没有办法。
谁都不放心,那走在后面的人可以随时对前面的但发动偷袭,但是孟岩的强势,那日赤也只能作罢。
毕竟他们也有另外一层身份,大家都亮了出来,不免的都有了一层顾忌了。
左卫城到了。
大家在左卫城停留了一个晚上,镇守大同西路参将许贵在左卫城设宴款待孟岩一行。
在郭怒给孟岩的可信任名单中,这位镇守大同西路参将许贵是可以信任的,跟郭怒还有几分交情。
孟岩见到他还的称呼一声“许叔叔”!
许贵是左卫城中官职最高的将领,他还是左卫的指挥使,云州卫也在驻守在左卫城,也接受他的指挥。
左卫城和右卫城都各有两卫,又处在抗击鞑靼和瓦剌人的最前沿,战斗力和装备最精锐的。
但是许贵虽然领左卫城,但还的受右卫参将,都督佥事的石亨节制,也就是说大同西路的兵马石亨都是可以提调的。
当然,石亨还是的权力也是朝廷给与的,他也不能肆意妄为,在左卫城,许贵还是说一不二的。
左卫城中各有马、步、骑两千,一千火枪兵,剩下的就是辎重兵和其他辅助兵种,共计人马一万一千余人!
可以说,这里就是一座巨大的兵营。
“许叔叔,岳父大人临行前告诉小侄,在大同边军诸将之中,您是可信赖之人,所以这一次,小侄这才特意绕道过来!”
“郭兄太过奖了,许某人为国守边,也是尽忠职守罢了。”许贵道。
边关的哭那不是常人可以了解的,才刚刚四十出头的许贵鬓发已经灰白了。
身为将领已经如此,那士兵的情况就更糟糕了。
这里生活条件很艰苦,尤其是后方的粮草若是接应不上,士兵就要饿肚子。
就算出去狩猎,可打上几只野兽,能够几个人分的?
除了吃饭问题,还有吃水,士兵需要穿衣,打仗需要兵器,还有都是些年轻人,火气旺,精力旺盛,总不能全靠训练去发泄吧?
像左卫城这样的边关军堡,营妓馆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能够享受的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就算不打仗,上万的一天的消耗的粮食有多少,还有战马需要的草料!
这个时代的道路交通并不发达,而且干扰因素很多,都是无法克服的。
可想而知,戍边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常年累月的待在边关,那真是需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
我们这个民族就是具备这样强大的忍耐力,才会有如此的有生命力,如果不是这些人,恐怕哪有中原百姓安稳的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