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恒真的很欣赏这个年纪轻轻的后辈。
为医者自信却不自傲,有自己的目的而不贪图世俗荣华,这样的医者才最有可能攀到医术最高峰。
不过那也意味着,这样的人,只会听从于自己的内心想法,而不会盲目跟随任何人左右。
想必他现在跟在端王身边是为了挑战吧?
“姚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季淑恒这么问是怕左君瑶失去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目标后,很快便会离去。
可是季淑恒还不想这么快让他走。
左君瑶已然猜到了他的想法,精明地一笑,道:“老先生放心,就算是看在您当初为了晚辈而得罪了闻先生的份儿上,晚辈也会在善医堂待够了一定的时日再离开。”
这次轮到季淑恒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左君瑶会在此时提起那天的事。
“你怎么知道?”
“老先生恐怕是早就对闻先生有所不满了吧?可是苦于没有什么理由让他离开,更何况,除了他以外,善医堂或许也没有其他人能担得起这份重任,所以老先生就算有心让他离开也只得忍耐。直到那天晚辈的到来。”
这一番话让季淑恒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后面的事情已经无需她再过多说明了。
他确实是利用了那天闻则仁与左君瑶之间的矛盾,他料定闻则仁必会用离开来进行威胁,为的就是让他给闻则仁找台阶下来。
可是闻则仁却没有料到他正好将计就计,表面上看顺从了闻则仁离开的说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季淑恒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年纪的少年,在不知前因的情况下却猜出了他是有意为之,这样的人有可能仅仅是一名研究医理的后辈吗?
看着他的神情涌上一层戒备,左君瑶表示能够理解。
“老先生请放心,晚辈无意插足善医堂的事,今日说出这番话也没有其他意思。晚辈很感谢老先生那天的偏袒,也感激这些日子以来您对晚辈的照顾。所以如若老先生不嫌弃,晚辈愿意将善医堂作为晚辈未来唯一出诊的医馆,并不收取分文。”
如果说刚才左君瑶的那番剖析了他的动机的言论让他心存戒备的话,那么这一番话又让他心中的戒备消融殆尽。
“这怎么可以?!”
季淑恒布满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可以说左君瑶能主动提出留下来是他所求之不得的。
“善医堂是一定不会亏待了在这里坐堂的每一位医师的!更何况小兄弟你的医术之高明是让老朽都自叹弗如的,报酬自不会少于其他人!”
这其实也是他的私心,他想用银子将左君瑶束缚在这里。
可是左君瑶又岂会不知这一点?
她摇了摇头,道:“老先生的好意姚君心领了。只是晚辈闲散惯了,受不得在这里单调坐堂的日子。晚辈选择在这里坐堂也是有目的的。晚辈研究医理所需特殊病人还需要通过善医堂找寻。不收诊金,就当是姚君与善医堂各取所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