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长顺在好几天的商事应酬后终于回到尹府,却没想刚回来就从管事的那里听说了傅家因为君未初上门的事和张氏才干的好事,当下就怒气冲冲的去找张氏,一把推开张氏的房门,张氏正意得志满的在软榻上享受糕点,见尹长顺怒容满面的冲进来,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道:“你干什么这么怒气冲冲的,有人惹到你了?”
尹长顺气急败坏的怒视着张氏,咬牙道:“除了你们这不省心的几个东西,谁还能惹到我?”
被尹长顺几乎指着鼻子骂了,张氏气得不行,从软榻上蹭的站起来,“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又惹到你了?”
“你是不是给君未初下了药,然后让人给直接送去了高家,准备给那高员外做妾?”尹长顺压抑着怒火问道。
张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回得理直气壮,“是又如何?那该死的贱人害了姝美,我这是给她一个教训,有何不可?难道老爷你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依然还要维护那个小贱人吗?”
尹长顺没想张氏竟然如此愚蠢,一点不顾他文人出身的文雅风范,破口大骂:“妇人之心,你懂个屁!我从来没把那个小丫头放在眼里,我只为了自己的利益!那小丫头走狗屎运对傅家有恩,我尹家若是把她害了,日后被傅家所知,这居安县恐怕再无我尹家的立足之地,你这是在把我尹家推向绝路你知道吗?”
听尹长顺这痛心疾首的呵斥,张氏生出了点心虚,但却也觉着事情并没有尹长顺说的那般严重,“君未初养在我们尹家,如何安排她的去留自然该由我们尹家说了算,我不过是给她安排了一门并不如何好的婚事罢了,他傅家就算再如何位高权重,也不能不讲道理,随便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吧?”
“讲道理?”尹长顺如听了个笑话般对张氏充满了讽刺,“你让位高权重的人跟你讲道理,你以为你是谁?且就说傅家顾着这是咱们尹家的家事不好在明面上插手,但是私底下你就能保证傅家也会善罢甘休?像傅家这样庞大的权势家族,仅仅是暗地里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我们这小小的尹家。到时候,我看你还如何去找人讲道理?”
经过尹长顺这么一说,张氏冒着冷汗,也开始急了,“那怎么办啊老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气不过君未初把咱们的女儿害成那样,今天姝美回来,你都不知道她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我这个做娘的看了实在是心疼啊。”张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方面是被吓的,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尹姝美在她面前哭诉,给心疼的。
“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尹长顺没好气的道,他也不是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在意,只是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就软不下心肠来。
张氏眼泪婆娑的嚷道:“可那毕竟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就算她有什么错,但那小贱人也不该那么狠毒吧,毕竟若不是我尹家收养她们母女,这些年好吃的好喝的供养她,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她不感恩图报就罢了,还恩将仇报,完全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尹长顺闻言没再说什么,他虽然不认同张氏的做法,但张氏这话他却也有同感,他自认这些年对君未初是仁至义尽的,就算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就当是报答尹家对她的恩情,但那日在宴会上的事情,她明显是没留半点情面的,尹长顺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都记在了心里,本欲要再忍一忍的,可谁知张氏愚蠢趁他不在就把事情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事到如今——”尹长顺沉吟着开口,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眸光中充满了杀气和冷厉,“为了不让傅家知道这件事,就只能在事情还未传扬出去之前,杀人灭口了。”
听出了尹长顺话里的意思,张氏忍不住心里一跳,虽然她总想着要报复君未初,却还从未想过要用杀人的方式,猛一听尹长顺下的狠心,倒是被吓了一跳,但是平复着紧张心绪的同时,张氏又慢慢的升起了一丝快感,想着君未初就要活不成了,不由的在紧张中开始了期待。
尹家偏院柴房,被扔在柴堆里的晴安辗转醒来,顾不上自己如今的处境,想着自家小姐如今不知道如何了,心里十分着急,拼命的拍打着被死死反锁住的房门大喊大叫,门外守着两个家丁,却都对其视若惘闻,任晴安喊得嗓子都快哑了也无动于衷。
“晴安姐姐。”就在晴安心急如焚却又得不到任何回音的时候,一道怯怯小心的声音从背面的窗口外传了进来。
“小怜?”晴安闻声走到窗边,见到是对方是她曾经在府里帮过的一个粗使丫头,不仅有些意外。
小怜怕被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家丁发现,有些紧张,但还是压低着声音,神色中透出一股急切道:“晴安姐姐,我无意间听到大老爷和大夫人的谈话,她们说要杀了你和表小姐,我一会把家丁引开,到时候你赶紧逃吧。”
晴安如闻惊雷,脸色大变,他们不但给小姐下药,竟然还准备对小姐下毒手!晴安不明白事情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严重,但她见小怜说完就要去引家丁离开,忙叫住对方道:“小怜,你先不用管我,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去东街梵香居找姓傅的人家,就说我家小姐有难,需要他们相助。”
“可是你——”小怜有些犹豫。
晴安摇头:“我没事,小姐没死他们暂时还不会杀我,但是凭你一个人引开那两个家丁的机会太过渺茫,若是打草惊蛇,那我和小姐就真的没救了。”
小怜原本也是为了还晴安一个恩情,抱着试试看来的,也知道自己能救得晴安的机会不大,听晴安这么一说,便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柴房,径直出了尹府往东街的方向跑了去。
高家。
未初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身体里的药效早就在她对自己不断的蹂躏中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时,门外终于响起了人来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推门的声音,随着轻浮软绵的脚步慢慢靠近,未初闻到一股烟熏的臭味,不由的心里一顿恶心,面上却是丝毫未动,耳边听着一个年老沙哑的声音低声呵呵的笑着说道:“这尹家还真是给本员外送来了一个好货色。”想必这就是那小厮口中的老太爷了。
接着那难闻的味道越来越浓,未初感觉到对方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肩上,瞬间一把将其紧紧的握住,眼睛一睁,绕过床边的人从床上站了起来的同时,原本藏在袖中的银簪已经放在了那老太爷的脖子上了。
“你!”那老太爷一声惊呼,感受到脖间传来的刺痛感,一时间惶然却又不敢乱动。明明下面的人说人已经被迷晕过去了的,怎么现在却精神抖擞的威胁到自己了呢?
“老实点,不然我不敢保证不会在贵老爷的脖子上戳下一个洞来!”身后传来一个女子镇定自若的威胁声,老太爷越发的不敢乱动,抖着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不要乱来啊,这是我高家,你若是伤了我,你绝对逃不了的。”
高家?整个居安县有点势力的就是那什么高员外的家,难道面前这个所谓的老太爷就是当初尹家老太太欲要将尹氏嫁给的那个高员外?这张氏还真挺会选人的,对外恐怕都想好母债女偿的借口来了吧。
“放心,我只是借你一用,对杀你不敢兴趣。”未初淡淡的说完,推着高原外便往门外走,高原外生命受着威胁,虽然心里憋屈,但还是乖乖的配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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