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并没有什么掩饰,所以虽然是对傅修然说的,但未初和席韵宁也都是听见的,未初挑挑眉看向席韵宁,恰好捕捉到席韵宁微闪的眸光,和放在桌上那明显收紧的手,这么异样的反应,未初若是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就傻了。
只是,未初叹了口气,暗暗为难这妮子怎么会……,她可是听说傅修然从居安县回到京都后没多久就与京都府尹的千金定了婚约,好像不久后就要成婚了吧?
“你大哥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即便是个陌生人有难也定然出出手相助,更何况是韵宁,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听到傅修然这明显撇清关系的话,未初更是略微担忧的看着席韵宁,果然见对方眸光微黯了一瞬,却转眼间又恢复了乐观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将傅修然的话放在心上。
哎,她的媒人生涯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傅莹馨看到傅修然暗含警告的眼神,撇了撇嘴,顿觉无聊,嘟囔了一句,“管你呢。”便不再理会傅修然,脚下一点,飞身而起从傅家的画舫上转移到了未初的画舫上。
见到傅莹馨进来,席韵宁挑衅道:“怎么,你过来准备挨我的揍吗?”
傅莹馨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不甘示弱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满不在乎的反击道:“来来来,往这揍,看你能不能揍出一朵花来?”
席韵宁瞪眼,傅莹馨接着冷哼,两人一来一往的嘴皮子斗得厉害,未初摇了摇头懒得理会她俩,侧首看向对方的画舫道:“静安,修然,你们要不要也过来坐一坐?”
席韵宁一听顿时停止了与傅莹馨斗嘴,然后暗暗忐忑下听到傅修然笑声温和的应道:“王妃相邀,何敢不从?”说着,带着身边的傅静安一起飞身跳了过来。
因为画舫很大,即便又添了两人,画舫里仍旧宽敞不显拥挤,傅静安坐了下来,傅修然跟着正准备在剩下的一个位置上入坐,多事的傅莹鑫就屁股一移瞬间将傅修然的位置给抢了,而此时空出来的位置便与席韵宁相邻了。
席韵宁莫名其妙的看了傅莹馨一眼,总觉得傅莹馨好像是察觉了她的心思,所以一直在故意给她和傅修然创造机会,可她难道忘了她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吗?如此……还未来得及多想,却见傅修然已经相当自然的在其身边坐了下来,席韵宁心里暗暗一跳,尽量维持着自己淡定的神情,突然给傅修然倒了一杯水道:“修然大哥,这是从府里带来的雪茶,你尝尝味道如何?看是不是在这情人湖上喝会与众不同?”
傅修然微笑着接过席韵宁递过来的茶杯,看着杯里氤氲的茶气,傅修然道:“喝茶便是喝一个心境,不同的环境下自然是有所差异的。”言罢,抿了一口,冲着席韵宁清浅一笑,“果然,与众不同。”
猛然接收到傅修然看着自己含笑的眼神,席韵宁恍神的一瞬间稍显用力的眨了下眼睛,得意的笑道:“我就说嘛。”
未初一直在注意这两人的互动,傅修然彬彬有礼,席韵宁小心谨慎,看得她是暗暗摇头,颇感遗憾,若非是傅修然有婚约在身,她倒是觉得这两人配在一起还是挺顺眼的。
画舫上正扯着闲话,突听画楼上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开始抛绣球了!”
众人闻言纷纷的往画楼三楼看去,只见随着那楼上的一个婆子一声落下,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清绝和雍容矛盾相结合的女子,一身锦衣华服显得雍容尊贵,而神色淡淡却是一副清绝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此矛盾的结合让人的视线更是无法从其身上移开。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未初也依然要感叹一句,福熙郡主果然才貌双全。
“王妃姐姐,我曾经听我娘说福熙郡主跟锦王哥哥的娘长得很像呢。”傅莹鑫看着画楼上的福熙郡主说起了小八卦,“可惜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像?”
未初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不由的更仔细的打量了福熙郡主几眼,透过福熙郡主,她似乎看到了当初名冠京都的那个女子,那样优秀的女子,也难怪席皇会念念不忘。不过未初却私心里庆幸着当初席皇没能守住自己的女人,不然她在这世上便遇不上慕井。
“比起福熙郡主的生母,福熙郡主倒确实跟其姨母长得更像。”傅修然比傅莹馨年长几岁,跟席慕井差不多大,自然是见过席慕井的娘的,所以很有发言权。
傅莹馨眨巴了两下眼睛,压低着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那你们说,既然福熙郡主长得那么像锦王哥哥的娘亲,那为什么陛下没有对其出手,就算是放在宫中来个堵人思旧也罢啊。”
傅修然一个爆栗子敲在傅莹馨的头上,教训道:“你这丫头是话本听多了吧,尽胡说八道。”
席韵宁也不赞同的瞪着傅莹馨道:“就是,皇伯父都三十好几的中年大叔了,怎么也不能对福熙表姐下手啊,你这明显的将福熙表姐往火坑里推的话要是被福熙表姐听到,肯定饶不了你。”
被傅修然和席韵宁同时反驳,傅莹馨犹自不甘的说道:“什么呀?虽然陛下比起咱们来说年纪大了点,但你们能否认陛下的相貌即便是在如今的这些年轻的公子哥中也是一等一的吗?再说陛下贵为天子是个仁善的好皇帝,而且难得的还非常痴情,八卦传言可是说陛下自知道自己不能孕育子嗣后就基本没有碰过后宫的那些妃子们了,这可是超级难得的好吗?”
见傅莹馨说得激动万分,其他几人都有些愕然的看着她,傅修然一脸菜色的盯着傅莹馨忐忑肃然的确认道:“莹馨,你老实告诉我们,你不会是对陛下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吧?”
傅莹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傅修然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眼睛瞪得溜圆,连忙表明态度道:“停!我看你们的念头才奇怪吧,我只是从事实的角度出发说话而已,怎么就让你们想到那方面去了,真是,真是懒得说你们这些心思复杂的人,啧啧!”说完配合“啧啧”两声还摇了摇头,一副嫌弃的模样。
傅修然倒也顾不上被傅莹馨鄙视,见她语气自然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也难怪傅修然会如此担心,席皇确实如傅莹馨说的是个极为难得的帝王,但也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席皇没有生育能力。如今的满朝官员谁不是能尽量避免就坚决不将自家的女儿往宫里送,后宫女子没有一儿半女傍身,一旦席皇退位,那便只有凄苦的在后宫中度过余生,根本就没有半点前途。所以这些人一面避着席皇,一面努力的将自己的女儿往夺嫡人选的那几位府里送。
好在席皇也并不强迫,三年一度的选秀也没有硬性规定满足条件的就一定得入宫参选,也因此如今的皇宫哪里有什么后宫三千,除了刚开始还不知道席皇无法生育的时候拼命挤进宫里的那些如今已经早过了花样年华的女子,新鲜血液基本是少之又少的。
“那就好,你要真有什么奇怪的念头,我们倒宁愿把你嫁给荣王也好过进宫去空守闺房。”
傅修然庆幸的话刚落,傅莹馨就炸了毛,一下子从位置上蹭了起来,怒视着傅修然道:“谁要嫁给那个登徒子!”
“冷静,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傅修然连忙安抚。
傅静安将傅莹馨安抚的拉到位置上,哄道:“莹馨你别激动,大哥只是担心你,我们谁不知道你最讨厌荣王了,而且以咱们傅家的立场,也不可能将你嫁到荣王府的,放心吧。”
未初好奇的看了傅莹馨两眼,实在是她的反应有点大,而且“登徒子”一词似乎也蕴含着什么特别的含义。
几人说话的间隙,那边的福熙郡主已经满色淡然的准备要抛绣球了。几人纷纷往画楼三楼注目而去,未初特意往画楼下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那里已经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等着了。
湖面上各个画舫的主人除了看热闹的基本都已经站到了船头上,为争夺绣球做准备,未初扫了一眼,发现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多,不过这也不奇怪,虽然福熙郡主才貌双全是个难得的佳人,但毕竟已经二十一岁,而这京都到二十一岁都还未娶妻的人原本就不多,而这其中还有自信来争夺绣球的人就更少了,所以这种情况也是能预料到的。
因为已经知道了结果,未初虽然是看着画楼的方向的,但眸光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不过傅莹馨和席韵宁这两个爱好热闹的姑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为了看得更清楚,跑出去站在船头上,还挥舞着手大声的给福熙郡主加油。
福熙郡主听到两人的声音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中举起了手中的绣球,没人注意到福熙郡主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只是期待的眼神在见到福熙郡主似乎没能拿稳绣球以至于绣球落下的时候毫无弧线,只是直直的往下坠落,然后在准备飞身接绣球的那些人的惊愕中绣球落到了一个乞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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