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奴隶船



    不知道是甲板上通风比较好，还是压在舌底的东西起了效果，在甲板上逛了一会儿，谢青雨就觉得胸口不是那么憋闷了，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船家只负责渡人不包吃喝，接近中午时开始有人在船上叫卖各种吃食，生意意外的还不错，虽然大多数人还是宁愿啃自己带来的干粮。齐轩逸之前在客栈打包了中午的吃食，这时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和谢青雨回到二楼，正好辛影把食盒提了出来。



    因为之前晕船的缘故，谢青雨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又去窗边趴着，防止再次晕船。三人简单的吃过了午饭，各自闭目养神，船上环境不好睡不了午觉，可是能眯一会儿总是好的。这时船上除了已经赌得乐不思蜀了的那一群人，大部分的人都歇下了，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儿。



    可惜这份安静也没有持续多久，正有点昏昏沉沉的谢青雨突然感觉到船停了，然后甲板上传来喧嚣声，二层不少人都下去了，谢青雨一脸茫然的看向已经醒了的齐轩逸。



    “这是遇上洛泽人贩子的船了……”齐轩逸开口解释。



    洛泽是千屿近年来的盟国之一，在大海的另一边。他们国家的某些官吏会利用职务之便把重刑犯买下来，然后买到其他的国家当奴隶，这些奴隶和一般的人口贩子卖的人不同，他们没有卖身契、脸上都有刺青，主人可以主宰他们的生死，就算跑了脸上的刺青也让他们难以重新开始生活，被抓回去只会死的更惨。



    毕竟都是些重刑犯，聚在一起还是有一定的危险，之前有发生过集体逃亡的事件，所以贩卖他们的人把地点改到了海上，也慢慢的形成了一套规矩，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这些人口贩子大多是做一些富商、氏族的生意，不过客船如果运气好遇到了他们的船，两边就会在甲板上搭出通道，有意愿的客人可以过去买一些奴隶，不过带奴隶回来，船钱要补三倍。



    虽然要补三倍船钱，但是洛泽的奴隶便宜又好用的名声还是有的，能低价买来终身的劳动力，很多平时没有路子的商人还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刚才二层下去的那些人，大概都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奴隶能买的。



    听完齐轩逸的解释，谢青雨倒也想起之前陈家的茶园里确实有不少下人是脸上有刺青的，平时只有干活的时候见过这些人……



    “去看看？正好我不是还欠你一个下人吗？”齐轩逸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红莲。



    之前因为只弄到了三个靠窗的位置，所以红莲的位置离三人挺远的，上船后谢青雨顾着应付晕船，也没精力去管她，她就在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坐了几个时辰，要不是齐轩逸提起，谢青雨自己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侍女”……



    这人和傀儡还是有区别的，谢青雨想到这里就点头答应了齐轩逸的邀请，两人又来到了甲板上。这时甲板上已经有几个商人带着明显比千屿本国的人高大、左边脸上刺着奴字的奴隶回来了，谢青雨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觉得都不像穷凶极恶的人。



    “我之前和洛泽的将军有点交情，他身边有个心腹就是奴隶出身，那人工于心计、能文能武，听说是父兄犯了事被牵连了，若不是出身不好一定是个人物。”



    齐轩逸对洛泽的奴隶也很感兴趣，而皇室一直是不削于买卖别国的奴隶的，而产业里用的下人又有专门的人负责。齐轩逸之前便一直没有机会遇到，这次遇到了心里好奇才挑唆着谢青雨下来看看。



    谢青雨听齐轩逸说的头头头是道还以为他很懂，才跟着他下来看看，谁知道两人来到了甲板上都是一摸瞎，还好卖家专门安排得有引领的人，两人才没闹出什么笑话来，顺利的登上了奴隶船。



    这艘船很大，甲板上和船舱里都放满了一个个的笼子，笼子里有的只有一个人有的有好几个，大多数都认命的蜷在角落，一有反抗的就会挨鞭子。也有聪明的想早点被买走不再继续被参观，自觉的向客人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看见这些人像动物似的被关在笼子里让人评头论足，谢青雨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这些人虽然和自己的外貌差距有点大，可是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谢青雨虽然没有同情心泛滥但也不大喜欢这种买卖人口的方式。



    谢青雨自己也被卖过，可是待遇可比这些人好多了，至少还可以找机会逃跑什么的……



    “没有看上的我们就回去？”齐轩逸见谢青雨脸色不是太好，这才想到谢青雨也是被贩卖过的，以为谢青雨在意这些就提议别继续看了。



    “在看看，奴隶用起来比在千屿请的丫鬟好用。”



    没想到谢青雨反而起了想买奴隶的心，齐轩逸想了一下也是，自己和谢青雨的情况都不能让外人知道，有时候连影卫也得避讳着，可是这奴隶就不同了，他们为了活命嘴肯定得严实，身边又没有亲戚朋友，大不了灭口了，死人最安全。



    既然谢青雨起了意，齐轩逸也不像之前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倒也认真打量起笼子里的人来……



    “客人想买什么样的奴隶？”见原本东张西望的齐轩逸认真了起来，引领的人也开始搭话，虽然不能主动推销，但是卖出去了奴隶他是有提成的，见齐轩逸有想卖的意思自然更加热情。



    “会说千屿的话的，机灵点的。”齐轩逸提出了两个自以为平常的要求。



    引领的人听了却自动的给齐轩逸打上了富家公子，可敲竹杠的标签。平常精明的商人买奴隶去都是做苦力的，有因为害怕他们逃跑，都喜欢力气大身体壮但不会千屿的语言的。齐轩逸不知道里面的门路，还不知道自己一张嘴就漏了陷。



    引领的人自然就把他们带到了专门放看起来不怎么壮实的那些奴隶，和女人孩子的区域，女人他们不愁卖，可是脸上刺了字的就不怎么值钱了，还有没什么劳动力的老人、孩子，更是滞销货。



    这些带来的奴隶，要是卖不出去回程时都是会被直接沉海的，所以大多是搭着送给大客户，但谁家都不喜欢没用的奴隶，每年还是有很多老人和孩子丧生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