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权宴准时到达农田开始割麦子。在此之前,她两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镰刀这种东西,在这个名为柳树沟的小村庄里,权宴得到了很多。
这个年代的知青自恃高人一等,就算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被迫下乡讨口粮食吃,大多也都秉持着身为城里人的户口优势。
他们不认识农具,不会打理农活,甚至一辈子都不愿意接触这些所谓的“低人一等”的技能。
而这个年代,不允许他们高人一等。他们被强制性的下乡下田,少有的几个年轻人愿意主动去做农活。
权宴肢体极不协调,就算比这帮新来的知青有一年的经验优势,还是被打头的几个男生超过。权宴直起腰看后面,女知青还在她后面,瞬间松了一口气。
割完自己的份额的知青站在农田埂上跟去年来的知青取经。
“那女的也是知青?叫什么?”武强指着收割到田中央,收割姿势及其迥异的权宴。
刘小强会来事儿,又比这帮知青早来几年,对柳树沟知青的事情打听得够清楚。
“那人不是知青,听说是个臭老九。来了一年也不见得她跟村领导之外的人搭过腔,她自己一个人住在村东头的破屋子里。打扮得土了吧唧,长得肯定不如张丽丽好看。”
知青们一听权宴是个臭老九,且跟黑五类挂钩,即便她是个女的,也不愿再多打听。
权宴做完自己的活跟专门计分的王队长报告完思想,一如既往的往自己的房子走,她一点也不想跟人搭话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偶尔有红卫兵红小兵拉她去县里批斗,在全村妇女的八卦下满身污渍的回到住处,权宴的精神达到了临界点。
只差一点点,就会爆发变质。
但是想到父母的遗愿,权宴把张牙舞爪的心魔压进内心的深渊。
年关将近,村里张罗着分了福利,知青计划着回城里过年,好像整个知青点,唯有权宴这个黑五类最沉寂。
相处久了,这些心眼不坏的年轻人对权宴遭遇的恶行也颇多感慨怜惜。
有人看见她独自走出村委会,孤单的背影让人不忍直视。
“她不回家吗?”有知青问。
村里的会计说:“没家。回哪块去?”
“她家在哪儿?爹妈呢?”
“都没了!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领了东西去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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