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修道之人在闭关之时一睡不醒,只留下后人一片“飞升”的感叹,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到底飞升去了哪儿?
光凭那神魂的力量能飞多远?那天地之间无数狂暴的能量足以把它们摧毁得不留一丝痕迹!
连绵起伏的雪山上,一个青衣道人飘然而行,时而驻目四望,时而上下纵跃,轻灵得仿佛一头雪豹。
谢铭舟已经走了两天,雪山冰川的风景让他不欲前行,雪山上的白雪和蓝天上的白云连成一片,让人的心灵都跟着纯净起来,而晶莹剔透的冰川更让人流连忘返。
绮丽多彩的冰川上,那千奇百怪各种造型的自然生成的冰雕,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迷幻的梦境,这天与这地带给人的美景总是欲让人沉沦!
冰川峡谷两侧的山峰,因为冰川千万年来的侵蚀,更是陡峭,抬眼望去,高耸入云,似要刺破青天。
这样的地势,就连谢铭舟也不想去翻越,他顺着峡谷一路前行,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仿佛万马奔腾。
他回过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身后的山峰上,无数积雪和着冰块,正滚滚而下,所过之处,全部淹没在那升腾起来的雪雾当中。
谢铭舟顾不得再去看这从未见过的奇观,他运起真炁,向着谷口狂奔,一直出了谷口一两里地,才停下来回头观看,只见那冰和雪从谷口汹涌而出,十几个呼吸间冲到了谷口外,在那干黄的地上倾泻开来。
这般威势让谢铭舟也不由得惊叹,然而在这雪山之上,却时常都会有这冰崩雪崩,他不再留连于这些,继续向雪山外前行。
不到半日雪花又飘了起来,也许因为离天更近,雪花也比其他地方更大,不大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晴日的蓝天白云被覆上一块灰幕,看这样子这雪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
谢铭舟运了灵力在雪上滑行,不到一个时辰就出了雪山,再走过一片森林,就看到树林旁边不远的草地上,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放牧牛羊,稍远的地方,已经能够看到牧民的一顶顶帐篷。
谢铭舟向那小女孩走了过去,那个小女孩没有逃走,也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黑红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他轻轻地问道:“小居士,这是什么地方?离大城还有多远?”
那小女孩茫然地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谢铭舟这才反应过来,她听不懂自已说的话。这小女孩穿着不知道什么毛皮随便缝制的皮袄,在如此的冬季,脚下却连鞋都没穿一双,这让谢铭舟不由得对她感到分外怜悯。
他用神念直接把刚才那句话送入小女孩的脑海中,这一招还是靠了御千河的功诀领悟而来,平日里也没怎么用,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那小女孩突地脑海中钻出这个声音,还没反应出来是怎么回事,楞了一会,忽然尖叫一声,跪到地上“咿咿哇哇”地叫喊起来。
谢铭舟也被这小女孩吓了一跳,他虽然会神念传音,却不会用神念去“听”懂别人说话的意思,在这偏远的异族他乡,显然也不会有懂汉语的人。
他正准备再用神念对她说点什么,没想到那小女孩磕了一个头,起身来就往那帐篷的方向跑去,他慢慢地跟在后面,想要看看她是要做什么。
那帐篷前有一男一女,穿的都是破烂的皮袄,男的正在用一把锈刀劈柴,那个妇女蹲在一头奶牛前挤奶,听见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叽叽喳喳地叫,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站直身子,往这个方向看来。
小女孩跑到她们跟前,又急急地说了一通,显然这一男一女是她的父母,那对男女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谢铭舟,见他穿着青色的衣服,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肌肤也不是那种黑红的颜色,连忙深深地弯下了腰向他行礼。
那男子躬着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谢铭舟用神念向他传音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不是恶人。”
这句话刚一传过去,那男子却连忙跪了下来,口中不停地叫着什么,那个妇女和小女孩也跪在他身后,三个人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谢铭舟大感疑惑,他们怎么会这么怕自已,难道是碰到过什么事情?或者说自已看起来不象个好人?他连忙又对那男子传音道:“我来自中原,要到昆仑山去,请问下你知道要怎么走吗?”
那男子抬起头来,谢铭舟却发现他不是看向自已,而是看向了身后那连绵的大雪山,眼中充满了敬畏,他又低下了头,用更加恭敬的声音喃喃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谢铭舟眉头大皱,这样可不是办法,他对男子传音道:“你们这儿没有能听得懂汉人话的吗?如果有的话去请过来吧。”
那男子听了此言,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弯着腰倒退了几步,方才放开脚步跑向远处的一个帐篷。
谢铭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有能听得懂自已的话的人,那就好办了,要不然自已一个人在这儿说半天,却完全不知道人家在说些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没过多久,那男子就带了一个老人过来,看不出多大年纪,不过那干枯黑红的脸上尽是刀刻般的皱纹,想来年纪也不会小了。
那妇女和小女孩一直在那儿,男子和那老人也要来跪,谢铭舟连忙一挥袍袖,把他们全都拂了起来,几个人也不敢抬头看自已。
谢铭舟无奈地问那老人道:“老人家,我从中原来,想到昆仑山去,不知道这个道路要如何行走?想请老人家指点一二。”
那老人抬起头来,看着谢铭舟道:“请问您是从雪山下来的吗?”
“是的,我刚从雪山上下来,不过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
老人显得更加恭敬,他又低下了头说道:“他们说你是神仙,我还有些疑惑,但是现在这个时节能够轻松翻越大雪山,还能把声音传入别人的脑海,这确实是神仙了!”
谢铭舟觉得很别扭,他轻轻地道:“老人家,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个修道的道人罢了。”
老人没有说话,却仍旧低着他那花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