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



    他听到叫声，缓缓睁开眼睛，纯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脸上露出了无比清澄的微笑：“妈咪！”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吴晴看着他柔和的笑脸，心里如释重负，赶忙上前扶着他做好，好看的大手轻轻抚摸他柔嫩而又冰凉的小脸：“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西瓜轻轻摇头，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妈咪放心，瓜瓜没事。”黑眸清澈，闪耀着好似宝石一般灿亮的光芒。



    吴晴看着他这么懂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地中海贫血症处理的不好，就可能演变为血癌，这样小的孩子，就要受到这个病的折磨，就算是普通的大人看了，都会感觉心疼，更何况她是他的母亲？



    “哥哥，真的不疼了吗？”果果爬到床上，一张小脸泪痕点点，眼睛肿的好似核桃。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托起瓜瓜插着针管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的呼着：“果果帮你呼呼。”



    “嗯，不疼，真的不疼。”小西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和妈咪都不要哭了。”



    吴晴深吸了口气，轻轻摸着儿子的额头：“饿不饿，想吃什么，妈咪去买。”



    “不饿。”他刚醒过来，头还有点昏昏的，并不想吃什么东西。



    吴晴点头，脸上扬起一抹属于母亲的温柔：“那先休息一下，等饿了再说。”



    “嗯。”小西瓜点了点头，缓缓躺回到床上。



    吴晴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回想着医生说过的话，不觉有些疑问：“瓜瓜，你没有对老师说，你不能参加体育活动吗？”



    她相信早在入校前，叶景辰已经把瓜瓜的情况跟院方说过了，他们不可还会让他做激烈运动的！



    “额，我没有上体育课。”小西瓜愣愣地看着她，表情十分诚实。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移开视线，垂着眼睛不敢再看吴晴。



    “没有上体育课，那为什么医生会说你做了激烈的运动？”吴晴看着儿子心虚的样子，蹙着眉小声询问。



    “额……”他迟疑，暗暗瞟了眼身旁的果果。



    吴晴看出两个孩子的不自然，沉下脸，认真道：“不许撒谎！妈咪要实话！”



    “实话就是……”小苹果看着吴晴严肃的表情，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再有隐瞒，支支吾吾地说道，“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跟别人打架的……”



    “到底是什么事？”吴晴看了女儿一眼，平静的嗓音不怒而威。



    小苹果低着头，嘟着嘴，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偷瞄着身旁的吴晴，一副做错撒的模样：“今天老师教写生，去了幼儿园附近的喷泉公园。然后，有群坏孩子欺负我，哥哥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吴晴眯了眯眼睛，脸上不动声色：“好了，我知道了，先让哥哥休息一下，你跟妈咪到外面去。”



    小苹果撅着嘴，黑亮的大眼睛求助似地瞟着小西瓜，慢慢爬下病床。



    瓜瓜看了眼吴晴的脸上，喏喏开口：“妈咪，这件事……”



    话没有说完，就听吴晴道：“你好好休息，不许再说话。”眼神严肃认真，轻柔地为她掖好被子。



    她拉着果果走到病房外，故意走远了一些，放开她道：“是你又惹事了，对不对？”目光严厉，虽然压低声音，但还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吓得小苹果哇地哭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乖？明知道瓜瓜身体不好，还要招惹这么多事情？”说着，抓着她，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



    “哇……”小苹果委屈地放声大哭，秦翼看着她这样，立刻上前制止：“吴晴，快住手！”将小苹果抱入怀里，温柔地为她擦着眼泪。



    “你让开，我是在教育孩子！”她脸色铁青，天知道打在小苹果身上，她的心有多痛。可是这孩子仗着大家的宠爱，越来越任性，再不教训就太不像话了！



    “你这哪里是教孩子，根本是暴力体罚！”他护着小苹果，轻蹙着眉头，脸上浮现出薄薄的怒气。



    “那也是我的家事，你无权干涉！”伸手上前，想把小苹果拉回到身边。



    她是真的生气，因为小苹果这种惹事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她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武断地认为小西瓜之所以会住院，全是女儿任性所致！



    秦翼一把抱起小苹果，转身对着吴晴道：“我知道你紧张小西瓜，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问青红皂白地责怪小苹果。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该先问问带班的老师？”表情认真，言辞颇具说服力。



    这时候，一个20多岁，长着娃娃脸的女人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刻跑上前打招呼：“你好，你就是小西瓜和小苹果的妈咪吧。我是他们的写生老师，夏青。”吴晴稍微收敛的怒气，朝着她点了点头。



    秦翼轻轻安抚着抽泣的小苹果，望着夏青道：“夏老师，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西瓜会和别人打架？”



    “额，事情是这样的。”夏青开口叙述道，“我今天带孩子们去公园画快乐的一家人，想让孩子们想象和自己的父母在公园玩耍的情景，并且画出来。正巧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坏孩子经过，笑话小西瓜和小苹果画的爸爸是火星人，骂他们是野生的，连爸爸都没见过。小苹果很生气，就和他们吵了起来。谁知道那几个坏孩子就动手拉扯她的衣服和头发，小西瓜为了保护小苹果，才和他们打了起来，晕倒了……”



    说着，将两幅画送到吴晴面前：“看，这就是他们两个画的爸爸。”



    吴晴接过画纸，看着上面的一家四口，她和瓜瓜果果的形象都画得非常生动，只有那个父亲，一个画成了四四方方的机器人，另一个则画着通体黑色的黑影。



    他们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在他们询问自己“爹地”的身份和样子时，自己总是避而不答。



    她的手轻轻颤抖，视线已经那两幅画变得模糊，泪水澄在眼眶内打转。



    秦翼让人送走了夏青，漆黑的星眸注视着面前的吴晴，凑到小苹果耳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