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刘晟睿已经在少林寺呆了半年,每天过的基本上相同,先是早晨起来自己入后山人烟稀少的地方锻炼,或者是跟少林武僧一起锻炼。半年来,也学到不少武术套路,经过摸索拆解,融入自己格斗技巧之中,完善单兵格斗战技。可以说刘晟睿的格斗技巧又新上一个台阶。
简单来说,就是在招招致命的技巧中,添加一些慈悲,并不显得那样犀利。毕竟在大众社会时间居多,稍有争斗总不能使用必杀技,杀人吧!所以改良一些战技,融合武术套路,还是很有必要。
有时候上午也会和慧心禅师下围棋,这也是慧心禅师要求刘晟睿这样做,因为下围棋是磨练一个人心智最有效的途径。刚开始刘晟睿最喜欢强调进攻,从下围棋中能看出,有点心浮气躁,追求速战速决。而慧心禅师稳扎稳打,大有任你风吹雨淋,我自巍峨不动。
渐渐地将刘晟睿磨练,也随之越来越稳健,你来我往基本上能和慧心禅师斗个旗鼓相当。每到最后都是棋差一两手,如果不看下棋的人,只看棋路,没人会相信刘晟睿的棋会是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能走出来的棋。
而下午,慧心禅师便会犹如例行公事一般,为刘晟睿洗涤一遍心灵,静心咒,每念一遍慧心禅师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半年下来,起初红润犹如童颜的面容,已经苍老不堪,皱纹林立,苍白如雪。
不管是活佛也好,还是慧心禅师,从这些细枝末节上,让刘晟睿意识到,无论是静心咒还是醒心咒都不是寻常的咒语。具备逆天功能,净化人心灵。那活佛便是因为这样耗尽心血提前圆寂。
期间刘晟睿为了慧心禅师的健康,曾阻止过慧心禅师这样耗费心血的行为。只不过慧心禅师却没理会刘晟睿的关系,依然每天必行的功课为他吟诵静心咒。
看到这一幕,刘晟睿也不在固执,甚至执着,非常配合慧心禅师。也更加的努力,争取早日脱变自己的锋芒。为此还依仗自己百分之八十的脑域开发,过目不忘神奇能力,博览群书,将少林寺藏经阁中佛学典籍,几乎全都映入脑海之中,也让他对静心咒醒心咒有了更深刻一些理解。
晚上,刘晟睿都会拿着一把普通刻刀对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木头进行雕刻。因为慧心禅师曾经说过,那一天他能够一刀雕刻出完整的、和谐的雕刻物,他也就可以下山了,到那时就是一个完美的刘晟睿。
因此如果有人走进刘晟睿居住的房间,一定会发现这屋子里面摆放满了各种形态的雕刻物品。然而仔细一看,却会发现这些雕刻物全都是人物,而且只有一个人,嗯,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子,若是罗振东等人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女子正是叶雨涵。
当然,如果还能在细心一点,在角落里面还是存在三个女子的雕刻物品,形态不一。只不过相比于叶雨涵的雕刻模型,犹如沧海一栗一般。这一天,星期五,下午刘晟睿例行公事一般来到慧心禅师,聆听今天的吟诵静心咒。
半年来的沉淀仿佛要在今日爆发一般,刘晟睿今天的感受与之以往又很大的不同。静心咒刚刚响起,在他脑海中,不再是那些平日能感受到的实在感觉,而是一片片虚无。
是的,正是虚无,没有任何事物,只有那不断扩大的虚无。而正在念诵的慧心禅师也察觉到今天刘晟睿的不同,一遍静心咒下来,却没有往日一样停止,而是继续念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只有空,虚无皆空。带入现实之中,一切事物又皆有,发自内心皆为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包容一切,我自为大。一朝顿悟,刘晟睿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刻刀和小木块。一刀,没有停顿的一刀,一个朴实的一刀,一个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作品,叶雨涵的人物雕刻,栩栩如生的出现在刘晟睿的手中。
慧心禅师声音陡然停止,刘晟睿手中的刀也随之停下,二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相视一笑。
噗…
一口鲜血从慧心禅师口中喷出,染红了银白的胡须和前襟。
“禅师,你怎么样?”刘晟睿心一惊,赶紧上前扶住慧心禅师,急忙问道。
“没事,人老了,精力不足啊!放心吧,我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对自己的命数还是有些了解的,死不了,还能活上几年。”慧心禅师平复一下心绪,平息了气息笑道。他能看出刘晟睿是担心自己会向活佛那样,耗尽心血圆寂,便随之解释一遍。
“出家人不打诳语,禅师可不要欺瞒小子,不然小子会一生不安的。”担心慧心禅师仅仅是安慰自己才说这样的话,刘晟睿赶紧逼问,目光中透露着关心之色,死死盯着慧心禅师,希望他能肯定自己的回答。
“臭小子,放心吧!老衲没事。”几个月的相处,慧心禅师也深深的喜爱上这个才十六岁小青年,言语间不禁有着一股长辈对晚辈一样的亲昵。
看到慧心禅师眼神清澈,刘晟睿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的为慧心禅师拭去嘴角的鲜血,扶正慧心禅师的身躯,坐在蒲团之上。
慧心禅师认真注视刘晟睿半天,从最初的锋芒毕露,那眼神犹如刀锋一般,而现在则是重剑无锋,眼神平和犹如深潭一般清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可以说现在的刘晟睿,才称得上最完美状态。“小子,你现在可以下山了,从今天开始天高海阔任你翱翔,老衲本以为,至少一年的时间你能做到就很不错,没想到时间缩短了一半,仅仅半年就将你心底犹如顽石的戾气消除,很好,很好!”慧心禅师脸颊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禅师对小子的大恩大德,小子永世不忘。本想留下侍奉禅师,奈何俗世牵绊太多,小子也只好下山,禅师还有什么要嘱咐小子的吗?”
现在的刘晟睿已经没有老兵综合症爆发时,那种嗜血残忍暴戾气息,也没有那种年少轻狂,舍我其谁的模样。本就平凡的模样,在没有出众的气质衬托下,显得更为平凡,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找不出来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