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千惜来说,现在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她伤春悲秋,就要过年了,刚刚接管明府就要忙着备下年礼,还要准备明家过年用的物甚。黄氏暗自里等着看好戏,自以为千惜肯定要在年礼栽跟头,要知道啊,当初她刚管家,还是莫氏手把手教了她两年,这才把年礼都给办妥了。
现下这会儿莫氏显然是不会教千惜的,她更不会帮着千惜解决这样的难题,等着,年礼若是出了事儿,就算是明卓葳是族长,那也护不住千惜。
那头莫氏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与明崇说起亦到此事,“年礼之事儿,可是我帮着大儿媳?”
“不必,大儿会将事情办妥。”明崇直言,莫氏很是诧异,“葳儿?”
“嗯,千氏是他要带回来的,往后千氏的事儿,你我都少管。”明崇显然是对千惜极为不满的,这语气里透露无疑。莫氏道:“千氏不好,你觉得黄氏甚好?”
明崇瞟了她一眼,“至少比千氏要妥当得多。”
“妥当得多!哼,也不知老太爷是从哪里看了来的,她当千氏当傻子,给了账本却不给钥匙对牌,可惜千惜虽非在世家长大,如世家贵女那般由家族培养而起,该懂的事儿,人家懂得不比她少。况且,年礼之事儿,她自个儿也是跟了我两年才学全的,难道不知道千氏要办妥这些事儿不易吗?可她呢,从不曾张口帮过千氏,要知年礼一事,关系我明家的颜面,非一家争长较短可比,黄氏无仁爱之心,更无远见,你道她妥当?”莫氏一番指责追问,直让明崇没脸。
明崇反驳道:“往日不是你总说黄氏的好吗?”
“那是以前,黄氏进门这些年,刚进门时确定是举止有礼,进退得宜,可这些年她管着明家,倒是把她的心养大了,往日她道自个是明府的女主人,处处以主人居之,我是懒得与她计较,现下她倒是处处与千氏作对,暗里下绊子,可惜千氏以静制动,一时半会儿的,她可难不着千氏。”莫氏说到此时,心里也是不喜地紧,明明一开始瞧着不错的儿媳,怎么会越来越不像样儿呢。
明崇可是不想跟着老妻讨论儿媳的事儿,挥挥手打断道:“好了,好了,儿媳们的事儿,自有儿子管,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好好享享清福才是。”
“哼,娶妻不贤祸三代,咱们的大儿可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这些年他们兄弟生疏得紧,若是二儿因着黄氏那不省心的惹得大儿不喜,到那时二儿可落不了好。”
“说什么呢,大儿不是那样的人,他们都是你生的,大儿有出息,咱们二儿三儿四儿也都不差,若真有那一日,那给他们分家了就是,各过各的去,谁也碍不着谁。好了,好了,且莫再说了。”明崇显氏是真不愿再提到这话题,也是他对莫氏的话不以为意。
可莫氏呢,瞧着眼前这精明却糊涂的男人,她怎么敢说曾在大儿的眼中看到对二儿的杀意呢。
正当千惜拿着往年明府送年礼的清单准备时,刘福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笑盈盈地道:“大夫人,老爷说你初次管家,府里头的事儿还没理清楚,年礼的事儿,老爷都已经差我们办好了。”
最郁闷的事儿莫过于,她要费尽心思都未必能办好的事儿,于明卓葳却不过是抬手的功夫。如此的天壤之别,千惜想不认都不行。
“老爷有心了,辛苦你了。”虽是认输,可千惜依然的感激于明卓葳,毕竟这些事儿原不该由他插手,在所有的眼里看里,无论千惜从前是个什么模样,可一但接手的明家的事儿,她就应该要办好,若是办得不好,便是她不足以为明家的大夫人,明卓葳的妻子。
“年礼的事儿,老爷老早就吩咐奴去办了,不过是还没办好,老爷没教夫人知道。老爷对夫人可是真真用心。”刘福是无时无刻都不忘着给明卓葳说好话,他最是盼着明卓葳夫妻俩恩恩爱爱的了。
“老爷的心,我记着。”千惜浅浅地笑着答应,刘福呵呵摸了脑袋,叫人把东西都往院归置好了,千惜看着,心里究竟想了什么,旁人也猜不透。
倒是黄氏听说了明卓葳亲自安排年礼,气得砸了一屋的东西,明卓杰回府瞧了,很是不满地道:“你这是又发的什么脾气,大嫂刚回来,你甩脸子给谁看。”
“我发脾气,碍着你什么了?”黄氏回了一句,明卓杰更是不悦地皱了眉头,“你砸了一屋的东西,不是还是让库房补过来。”
“什么时候明家连几个花瓶茶杯的都补不过来了?真要不行,我嫁妆还有,我砸我的嫁妆,碍不着你了吗?”黄氏很是伶牙俐齿,明卓杰被一噎,想着不与她一般见识,转身就要走。黄氏却是上前捉了他的袖子,“你升迁的事儿,可是有结果了?”
明卓杰一听这话,“没有,大哥说我还年轻,得在禁军多呆几年,磨炼会儿再升迁。”
“什么你还年轻,大哥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几岁当的兵部尚书,我不求你能比得上大哥,可至少你也该跟着点。”黄氏一听升迁的事儿没门,更见生气,隐隐还怪起明卓葳来。
“大哥兵部尚书的位子,那是大哥拼了性命夺了战功得来的,我如何能与大哥相提并论。”明卓杰的脸色越发的不见好,待要挥开黄氏的手离开,黄氏却是怎么都不肯,“不过是与我说几句话罢了,你倒是不耐烦的紧,一天到晚要么不见人,一回到院子就往西屋里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吗?”
“我还以为,你眼里早没我这个丈夫了呢。”明卓杰呛了这一声,黄氏整个人都给呛懵了,明卓杰趋着这空荡,赶紧地离开了院子,回过神的黄氏,又是大哭了一场,直道自己遇人不淑,再想到明卓葳连年礼都给千惜办好了,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