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有上官家与千家的事在前,短时间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千惜都应该不会再需要参加贵妇中的宴会了,但没隔几日,千惜再次收到了请柬。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很是让千惜为难。
“令月公主!”千惜当然也听了一耳朵这位令月公主与明卓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一年前,贵为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伴君于林中骞马,不慎马儿踩中了陷阱,令月公主坠马,幸得明卓葳路过将她救起,自从之后,令月公主一片芳心落在明卓葳的身上。
可惜明卓葳早已有妻有儿,且一嫡妻一平妻,皆是圣上亲自赐婚,令月公子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德帝下令为其选驸马,却被令月公主所拒,令月公主竟是扬言,非明卓葳不嫁。
德帝震怒,却不忍强迫于这自小宠爱的女儿,可让他将自己的女儿嫁入明家,那不是惹人笑话吗?
因着左右为难,德帝这些日子也多是视而不见,由着自家的女儿如何纠缠于明卓葳都一概不管,整个京城暗里头不知有多少人笑道明卓葳艳福不浅。
是三皇子府送来的帖子,署名却是令月公主,千惜想着这其中的关系,三皇子送帖,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着能笼络明卓葳。太子名份早定,不过,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只要皇帝的大位一直没定下来,作为皇子的,都有机会。
“不必理会,只消说你身子不适即可。”明卓葳随手丢开了帖子,眼中的不屑也算是透了他对于这两个人的态度。千惜是不知道贵为皇帝爱女的令月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对于男人来说,上赶的女人,哪怕身份再尊贵,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不值地提的玩意儿。
千惜只答应着,总归外头的事儿,他们是不消理会的,明卓葳拒绝自他拒绝的筹码。
天晴气爽,康回跟着明卓葳往外跑了几回,越发不肯呆在家里,偏偏明卓葳还忙得紧,便与千惜说道,“回京许久,你都未曾出去逛逛,趋着天气儿好,出去转转,带阿回看看。”
千惜这才反应过来,回京数月,除了跟着明卓葳拜年,去了端王府上参加那回赏花灯,她还真没踏出过明家的大门。
“去,玩。”打从第一回吐字,这些日子康回会说的字越来越多了,闹着要去玩,整个人往外跑,吃得好,睡得好的,康回学了说话,走路也学得甚好,不用人扶着也能自己小跑了。最是重要的是,他便是摔倒了,那也不哭不闹,翻身起来,又是接着走走跳跳,可爱极了。
这会儿坐在马车上,外头热闹的声音,更是引得康回坐不住,撑着起来,掀着帘子往外看,严婆将他扶好,哄着道:“小公子可要站好了。”
“呵呵!”康回答应着,小脑袋往外探,不够高还给踮起脚,“丫丫!”
怎么努力踮脚还是不够高,怒了的康回说回了外星语,偏偏那边当娘的压根不在意,反倒还叮嘱严婆道:“你不必顾着他,由着他自己玩,真要摔了,痛了他就该知道下回不敢了。”
“夫人!”严婆唤了一声,夫人倒是真无所谓,可府里头的大人若是知晓她们护着还把康回给摔了,不定要怎么发火。
康回够不着,听到外面的叫卖声,人群的说话声,热闹极了,急得直跺脚,可严婆没敢将他抱起,小小的人儿也是知道自家娘亲才是说话准事儿的人儿,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娘。
千惜招手,“来!”
康回张眼看了看外头,虽然看不到。又转头看了千惜,只能听话地爬了过去,千惜安抚地拍拍他,“听话,好好坐着,就快到了,到了外头你要怎么玩就怎么玩,知道吗?”
不管是当初的康弘康泽还是如今的康回,千惜都是习惯与他们讲着道理,也不管他们听得懂或是听不懂,就连明康泽也常说千惜竟拿他们当大人,言语却多是不信的。但千惜一直都是这样,康回将头埋在千惜的怀里,很不满的不肯抬头。
千惜也不哄他,只轻轻拍拍他的背。
马车等下了,康回腾地坐了起来,眼睛发亮地看外头,千惜点了他的额头,外头声音叫唤,“夫人。”
严婆已经掀了车帘走了出去,这会儿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康回,可不是一般人能抱得动的,千惜让康回出去由婆子抱着,这才下了马车。
只在她隔壁也停下了马车,千惜倒不曾注意,却听到一声叫唤,公主。
千惜侧过头,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那么巧吧?
“夫人!”千惜是想当没听见就直接走人的,可没等千惜来得及走,那头来了一个婢女,隔了簇拥千惜的奴仆福了福身子,“奴婢是令月公主身边的婢女,明夫人,公主想要见一见你。”
“我并不认识令月公主,更是不知你是何人。”千惜犀利地瞧了一眼那马车,并非宫中的车,一时计上心头。回了这一句,千惜便往里面的店铺走去。
婢女也是从料所不及千惜竟是如此的反应,一时傻了眼,回头一看,千惜已经进了店铺。婢女气得立刻回头告状。“公主,那明夫人果然是乡野猎户养大的,半点规矩也没有,奴婢已经报出了公主的名号,她竟也置之不理,真真是狂妄自大。”
“啊,她,她不肯见我吗?”马车中,一身着白衣,长相纤弱的美人儿,听到婢女的话,眼中含泪似要坠下,“她也像明大人那般,不喜欢我吗?”
婢女显然早已习惯了她这般自怨自艾,劝道:“公主,你既要见那明夫人一面,无论如何,你就该亲眼瞧一瞧,似明大人这等天人,若是那弃女不识抬举,硬是占着明夫人的位置不肯让贤,公主也该想想法子救一救明大人,莫让他陷于苦海啊!”
这位令月公主一听,立刻收了泪水,抬头含泪地望着婢女,“说的也是,明大人如此英俊潇洒,气轩轩昂,他的夫人也该是温柔贤淑,才德出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