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穿山甲妖惨死的一幕,让猪妖脸色苍白,不停地抹着冷汗。他看得分明,那只突然出现的瘸腿猴子应该是半步大罗境。
一个半步大罗,向一个天仙俯首称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但也能说明许多问题。
在场的大妖小妖,无不被天马的雷霆手段所震慑。猪妖更是忍不住心惊后悔,若是刚才他执意要出头,恐怕此时变成尸体的就是自己。
小松鼠面不改色地将身上的毛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捋了一下思路,眼角却不经意瞟到台下的穿山甲的尸体,似乎是嫌其太碍眼,冷哼道:“来人,把他丢到山下去,喂野狗。”
“狗仗人势。”青老捏紧了拳。
不少人面露不忿。
然而,他们像商量好了一般,都选择了沉默。
花果山的两名小妖拖着穿山甲妖的尸体,众妖自动让开一条道,两名小妖穿过众妖向着山下走去。
行至不远,其中一名小妖抱怨道:“这拖在地上,磕磕碰碰太废劲。”
另一名小妖道:“这个好办。”
只见他一跃上树,折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掰成长棍。
他把长棍从穿山甲心口的血窟窿里穿过,咧嘴笑道:“来,咱们一人担一头。”
“好叻。”
山顶众妖,默默地看着两只小妖屁颠屁颠地走下山。一个堂堂妖王,曾今叱咤风光过,眼下死得如此窝囊凄惨,还被两个小妖蝼蚁侮辱尸体。众妖忿恨之余,不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反观为数不多的人类修士,除了华天派,大多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妖与妖自相残杀,当然是他们所乐见的
“吉时己到。”
小松鼠扯开喉咙。
至于哪来的“吉时”,小松鼠深感无奈,大王说什么时候是吉时,什么时侯便是吉时。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红盖头下,遮掩了新娘的表情,不过,她的娇躯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放松。慢慢地弯下腰。欠身跪向准备好的红蒲团上。
猴子却忽然拉住了她的小手,阻止她下跪。
透过红盖头朦胧的间隙,小草安静地看看猴子。
小松鼠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猴子。
众人亦是。
“这天,这地,受不起我一拜。”
猴子淡淡道:“我不敬天,不敬地。不拜也罢。”
“狂妄。”
不少人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修行的本质,是向天争命,顺为凡、逆为仙。但修士往往越是修行,越觉自己渺小,争得越多,越觉得上天的深不可测。所以,无论是大能还是小修,打心底对这片天地,倒底还是心怀敬畏的。
所有人都直皱眉,不理解时。
小草轻轻点了点头:“听你的。”
小松鼠无语道:“大王,这拜天地……”
猴子瞪了小松鼠一眼,道:“是我成亲,我说不拜就不拜。”
“那……二拜高堂。”小松鼠艰涩道。
猴子又横子小松鼠一眼:“我与她,皆无父无母。”
小松鼠抓狂不己,几乎吼道:“夫妻对拜。”
猴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草,道:“这拜过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小草道。
“嘿……”猴子发出莫名的笑意。
台下,小月担忧道:“师父,你再不出手,他们就成夫妻了。”
老头子浑不在意:“只要没洞房,什么都是假的。”
“哼,对于你来说是假的,对于别人而言,那就未必。师父,你可要想好,倒时候可别哭鼻子。”小月气呼呼道。
小月心思玲珑着,师父虽喜欢外出云游,足迹遍布西牛贺州、南瞻部测、北俱芦洲,唯独未踏足东胜神洲,为了画上的那个女子,师父却破了例。可见那个女子对师父的重要性。
“你说得有理。”老头子笑道。
“算你还不笨。”小月努着嘴。
“那就。”老头子道:“再等等看吧。”
“你……”小月柳眉倒竖,负气地撇过头。
“她也是一个妖。”小风插了句嘴。
石台上。
猴子与小草互相退后几步。
小松鼠再次高喊了一声:“夫妻对拜,永结同心!”
猴子与小草抱着拳,躬下腰身,举案齐眉,对拜之。
躬着身,面朝脚下。
小草原本宁静的脸上,忽然不受控制地滑过两行清泪。
看着滴落在红毯上的泪滴,猴子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吭声。
他默默地继续着仪式。
台下的小月却坐不住了:“师父,你看,新娘哭了。”
“那叫喜极而泣。”老头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等你将来嫁给你心爱的男人,你也会的。”
小月撇了撇嘴:“我才不嫁人。”
“那怎么行。”小风着急地插嘴。
“怎么不行。”小月哼道。
“哪有女孩长大不嫁人的?”小风道。
“多得去了。”小月满不在乎道:“佛门的女弟子,哪一个嫁人了?”
小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在脚下,一时不知所措。
见小草弯着腰,半晌不动。猴子敛眉道:“怎么了?”
“不清楚,不知道……”
小草忽然间心乱不已。
这明明是她所期待的,眼泪却为何不受控制地流下?
而且,如此悲伤。
“对不起。”
小草强行掐灭心中莫名的情绪,将脸上的泪水擦尽,低声道:“我们继续。”
石台上,夫妻对拜。
两人都弯着腰,抱着拳,面朝脚下,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小草脸上的悲伤总是抑不住。
而猴子目光冰冽,嘴角挂着一缕冷笑。
谁也不曾看到。
“且慢!且慢!”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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