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一直都是肿的。”
她的话一落，方轼阳眼光便下移到她肾脏部位，停顿了几秒，审视着。
苏瑜随着他的目光下移，到腰部以下。血气上涌，脸颊有些发烧。顿了顿，转过身，挡住了方轼阳的目光。
“有时间可以去医院检查下”顿了下，方轼阳继续说，“不用排队挂号。”
不是这个问题好吗？话说，为什么要讨论这种问题？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或者，过于深入了？
“再说吧，等有空了就过去。”苏瑜打开水龙头洗手，敷衍着回道。
方轼阳“嗯”了声，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对苏瑜说道：“元旦你们要放假，就那天去医院检查吧。”
就，就这么决定了？
苏瑜还没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说着说着自己就得在元旦去医院检查了？
“我元旦那天正好值班，你过来了可以直接来找我，然后我带你过去。”方轼阳透过镜子，盯着苏瑜的眼睛，说道。
这……这是在预约元旦？不对啊，约会是这么约的？还有啊，圣诞是在医院陪他上班，难道元旦也要陪他上班？不会以后的节假日都要这么过吧？不要啊！
“我……我元旦可能有其他安排，要不改天？”苏瑜咧了咧嘴，推辞着说道。
方轼阳双手抱胸，斜着眼盯着苏瑜。那目光，就如同检察官在看嫌疑犯。
苏瑜被镜子里方轼阳的眼光震到了，连忙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方轼阳只是“嗯”了声，便不再开口。
他不说话，不拆穿她，苏瑜心里反而更加急切，连忙开口道：“二号我有空，可以去的！”
说完，心里不禁暗暗鄙视自己，就这点出息！
“那就二号吧，顺带做个全身检查。你的舌头颜色有些不正常，正好彻底检查一遍。”说完，不等苏瑜反驳，便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她的办公桌上，抽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苏瑜见他走了，连忙张开嘴，伸出舌头，对着镜子左右仔细地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这是在干什么呢，自己又不是医生，就算看了，有什么异常，也看不出来。
这样想着，也就不再对着镜子犯傻了。整理了下衣服，走进了办公室，看到方轼阳在旁边看书，她也就不说话，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将电脑移了回来，正对着自己，开始参考方轼阳做的表格，再确定最终的报表。
接下来的时间，苏瑜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完全忽视了方轼阳的存在。
直到敲完最后一个键，她才慢慢靠到椅背上，手扶着脖子，扭了扭头，这时才感觉道浑身僵硬。
“要我给你捏捏吗？”方轼阳放下手中的书，对着一脸痛苦表情的苏瑜，问道。
苏瑜愣了下，习惯性地拒绝，“额，不用了吧……”
方轼阳站起身，绕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上，力道适中地捏了起来，“放松，肌肉太僵硬了。”
苏瑜缩着脖子，整个人弓了起来，正想说什么，方轼阳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放松，脖子不要缩着。”
“你别捏了，我……我要上厕所！”苏瑜心一横，开口说道。
怕什么，又不是没在他面前丢脸过！
方轼阳顿了下，收回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刚刚放下的书，继续看了起来。至于是真的在看，还是假的在看，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如果忽视被他拿倒了的书。
苏瑜站起了身，匆匆向厕所奔去。之前喝的水太多了，之后又接近四个小时坐着没动。开始时精力集中还好，现在一放下工作，感觉自己整个膀胱都要爆了。
解决完个人问题，苏瑜回来后，瘦了下东西，将电脑关了之后，背着包，对方轼阳说道：“可以走了。”
方轼阳拿起搭在苏瑜椅背后的羽绒服，套在身上。提着保温壶，和苏瑜一起，向外面走去。
到了楼下，在保安暧昧的眼神下，苏瑜淡定地进了方轼阳停在门口的车子。
“看来我明天要成为公司八卦的对象了。”苏瑜耸了耸肩，说道。
方轼阳发动汽车，双手搭着方向盘，说道：“这说明你有八卦的价值。”
额……方大医生，你这样真的好吗？
苏瑜心里暗暗吐槽着，一转头，发现方轼阳在认真开车，她靠在椅背上，全身慢慢放松了下来。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也许是太晚了，当方轼阳扭头看她时，她已经睡着了。
方轼阳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开着车，尽量平稳地向前。
到了小区门口，车子停了下来，苏瑜还没醒。
方轼阳帮她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件外套，盖在了苏瑜身上。
坐下，将车门关上后，轻轻地将苏瑜的头移到了他的肩膀上靠着，让她更舒服些。
路旁的树下，停着的那辆黑色的车子，慢慢地启动，经过他的车离开了。
方轼阳透过后视镜，看着那辆车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那辆车的影子了，这才收回目光。
肩膀上渐渐麻木了，却有种充实感……
也许是姿势太别扭了，也许是太久了身体僵硬了，苏瑜动了动，额头压在了方轼阳的肩膀上。
方轼阳看着她的头顶，笑了……
慢慢将她的头移到她的椅背上靠着，轻轻地摇下了她的椅子，使她近乎平躺着。
看着睡得香甜的苏瑜，他的手不自觉地碰到了她的嘴角。
恰巧这时，苏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帮你擦擦口水。”方轼阳说着，收回了手。
苏瑜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拿近一看，什么都没有。
“那个，我先回去了，明天要上班，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苏瑜心里发慌，说完，匆匆打开车门，逃也似地往小区里面跑，留下方轼阳和他的车灯，在寒冷的冬夜，为她的前行，带来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