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苏瑜开始了在易棋的指导下学习厨艺。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苏瑜的厨艺进步神速。从难以下咽,到怎么做都毫无味道。这个过程,苏瑜付出了无数的精力。
能进步这么快,除了易棋手把手的指导外,还得感谢一个人——方轼阳。
自从苏瑜那天被方轼阳拉着一起吃完饭后,苏瑜便开始了与方轼阳一起品尝苦果的日子。为了不“浪费粮食”,方轼阳逼着她每顿将饭菜吃光。为了少遭罪,苏瑜刚开始是少盛饭菜,这样她就可以少吃点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第一次少吃了饭菜后,方轼阳没说什么。于是苏瑜第二天继续减少,这次,方轼阳开口了:“饭菜少了,你上一天班,不会觉得吃不饱?”
他话一说完,苏瑜便连忙摇头,称自己吃得饱,如果他吃不饱,她可以帮他多带一点。
她一说完,方轼阳便淡淡地开口:“你的饭量我知道,比我差不了多少。”
这句话,深深地戳痛了苏瑜的内心。她以前饭量好,那是因为做饭的人是他或者陆希明,都是厨艺高超之人,哪像她?
之后,苏瑜也不敢再减少饭菜的量,继续着之前的分量。
这样的日子里,不堪忍受的苏瑜,厨艺可谓是进步神速。为了不再吃到那种吃了就想吐的饭菜,她付出了无数的努力,连大学考试前突击抱大腿,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只是现在,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她都无法再向前进一步,或者说,她遇到了自己的瓶颈了。
遇到瓶颈这种话,苏瑜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想想。就她的手艺,如果和别人说是遇到瓶颈了,会让人笑掉大牙吧?
再次做完四道家常菜后,苏瑜充满期待地看着站在旁边的易棋,希望她过来品尝一番。
易棋被她的眼神惊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之后便直接摆了摆手,让苏瑜该干嘛干嘛去。而她自己,则开始收拾厨房,外带给自己做晚饭。
自从半个月之前,她意识到陆希明在给她送饭后,她便不再吃陆希明做的饭菜。现在,她都是等苏瑜做完之后,开始做饭。
看到易棋对她的菜不屑一顾,苏瑜再次备受打击。虽然自己都看不上眼自己做的饭菜,可好歹也是自己努力的结晶,被别人这么瞧不上眼,心里还是有些小忧伤的。
郁闷了一会儿,苏瑜拿出保温盒,将饭菜装了进去,提着,就向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苏瑜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抽出两双筷子,递给方轼阳一双。
等方轼阳夹了菜面无表情地吃了之后,苏瑜才拿起筷子,挨个将四道菜尝了一遍。四道菜,还是一样的毫无味道。吃在嘴里,除了感觉嘴里有东西外,丝毫不知道是什么。用一个次形容,便是味同嚼蜡。
不甘心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喝,还是毫无味道。
苏瑜默默地端起饭,往嘴里扒了好几口。
旁边的方轼阳,面无表情地将每道菜拨一半到苏瑜的饭上堆着,之后便合着饭,将剩下的吃完了。
苏瑜将饭吃完后,瞄了方轼阳一眼,发现他正喝着汤。
她咬了咬唇,犹豫了番,还是决定静静地坐着,当做看不见眼前的菜。
方轼阳喝完汤,扫了眼苏瑜碗里多出来的菜,淡淡地开口念道:“锄禾日当午。”
苏瑜不为所动,垂着眸,不看方轼阳。
方轼阳将她的那份汤推到她面前,开口淡淡地说道:“喝了吧,还有菜,都吃光,不然我们就去检查检查,看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没食欲?”
这句话,对苏瑜的杀伤力相当大。她想起她之前被方轼阳拉去检查的情景,那时的尴尬,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咬了咬牙,将菜夹起来,塞进嘴里,慢慢吃着。反正都没味道,谁怕谁?
吃完后,端起汤,将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放下筷子,沉默不语。
她现在无比地敬佩自己,不管是什么菜,她做出来都是一个味道,那就是——毫无味道。
在易棋手把手的指导下,该放的调味料她也放了,该改的错处她也改了,为什么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能将菜做到这种程度,也是种能力啊!
正暗暗感叹着,眼光又不禁看向方轼阳。
能如痴处变不惊地吃下她做的饭菜的方轼阳,真的是太可怕了!
不过,逼着自己和他一起吃的方轼阳,更可怕!
方轼阳如同以往一般,将保温盒提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将餐盒洗干净后,在门口扯了些卫生纸,开始擦起手。
“你明天不用送饭过来了。”方轼阳边擦着手,边开口说道。
苏瑜一惊,连忙问道:“为什么?”
聪明的女人,不会问一个男人为什么,她们能轻易地掌握男人的心理与本性。由此可见,苏瑜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方轼阳擦干净手,将手里的卫生纸丢到垃圾桶。
转身,背对着灯光站在苏瑜的面前,对她说道:“一个月已经结束了,你不记得了?”
一个月的时间,这么快?
苏瑜有些恍惚,经过方轼阳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二月底了。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
去年的圣诞夜,她就是陪着方轼阳在医院一起过的。当时的她,还对医院的夜晚心怀恐惧。如今的她,却已经习惯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么快就已经一年了……
“那你下个月上什么班?”苏瑜心里有些慌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轼阳逆光站着,低着头,灯光照不到他的脸。微微垂着的眼睑,被那架眼睛挡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我要去日本了,一年后回来。”方轼阳语调平淡,不带一丝情绪。
我要去日本了……我要去日本了……
这句话,回荡在苏瑜心中,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一时之间,苏瑜听不到任何的话语,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盯着方轼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