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才刚阖上，太后已耐不住劈头盖脸向宸雪发问：“你就打算同皇帝这样僵下去？”



    宸雪不答，只垂眸向地，手指绞着衣带。



    太后微显恼怒：“这样固执任性，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宸雪手指一僵，微咬了咬下唇，却是倏地抬首，目光凌厉逼人：“他的心里已然不再装着我了，难道，还要我低声下气，跪着哭着求他回心转意么？”



    太后眉心一蹙，欲要发作却又生生忍下，只正色道：“当真是从前惯坏了你，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性！他是谁？他是皇上，他就是你的天啊！你还非得等到天向你低头么？就算低声下气又怎样，就算尊严扫地又怎样，难道，你就这样沉沦下去，眼瞧着旁人一个个爬到你头上去么？好容易得了暄儿，怎么反倒更不争气！长孙家那丫头风生水起倒也罢了，往后，若是教苏眉那小丫头占了德妃之位去，我看你的脸往哪搁！”



    宸雪略略侧开了头去只不愿接口，太后微有无奈，默然半晌，只得放软了声气劝道：“宸儿，我知道你要强。可那一个，何尝不也是倔强的脾气！虽说是我自己生养的孩子，如今也说不得他了；更何况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怎好多言？……你只有靠着你自己啊，你要为你自己想想，为两个孩子想想，莫教旁人看轻了你去。”顿一顿，一时又叹息出声：“唉，本瞧着你机灵，不想竟是个痴心的傻孩子。没了又怎样？失去了就要夺回来！你这样一味消沉于事何补？只有苦了你自己！……就你这般意气用事，如何斗得过长孙家那鬼丫头？你不晓得李家调教出来的人有多歹毒！从前那些事儿，保不住就是那丫头一手做下的。既招得皇帝不待见你，又在皇帝面前卖了乖，显得她怎样温淑贤德重情重义的……”



    “姑母，别说了！”宸雪秀眉深蹙，耐不住出声打断：“涵柔是抢走了他的心，可涵儿不会是那样的人！”说着叹了口气，疲倦地阖上眼眸，“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