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你还是不明白么？”



    霍然抬眸的刹那眼光清亮如雪：“我明白了，我开始明白了。”



    太后欣慰地点一点头，继续道出语重心长：“这宫里头，什么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男人的心。如今我尚能护得你周全，若有一日姑母不在了，你该如何在这宫里头存活下去？你唯有靠你自己啊……你以为这回的事当真是杨氏对你怀恨在心才设下这样大一个阴谋来置你于死地？是姑母暗中绞杀了杨氏来为你脱罪啊！若你还是不长进，早晚会在旁人的奸计下枉送掉性命！”



    “什么？不是杨氏那贱婢？”宸雪惊问，“那是谁？是谁在害我？”话音未落，已见一宫婢自外头匆匆而入，近前躬身禀告：“太后娘娘，皇上在殿外请见。”太后眉梢一扬，微显不悦：“他不是一心只惦念着皇后么？还来瞧我这老婆子作甚？”



    传讯的宫女面上不由有些讪讪，只得道：“皇上似是为着正事来的。”太后不耐烦地一摆手：“罢了，去请进来。”那宫女答应一声匆忙去了，宸雪却是倏然起身黯黯道：“我不愿见他。”太后叹息一声，只道：“如今避也已避不及了，你索性藏到那架云母屏风后头去，只要不出声，他瞧不见你。”



    皇帝大步迈入殿中时宸雪已然隐身于屏风之后。皇帝向太后见过礼，坐下寒暄道：“母后近来气色甚好。”太后却是淡淡的：“皇上瞧着倒是气色不佳。”说着已冷笑一声：“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么？值得皇上——”



    “母后！”皇帝按捺不住便是皱眉厉声打断，太后只得住了口，掉开了脸去：“罢了罢了，如今说不得你了，更指摘不得那丫头一句半句。——皇上不是为着正事来的么？”



    皇帝默然许久才压下心头不快，微一咬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正色抬首向母亲一字字道来：“母后，朕要册立永曜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