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未央宫门，李氏到底按捺不住心中不快，一把攥了凌氏的臂膀一齐止步，脸色瞬间已是阴沉了下来，话中透出森冷之意：“大嫂，有些话明说出来虽是不妥当，可小妹我还是不得不说——李家如今这样做，实在是太教人寒心！”



    凌氏挣开李氏握持的手端然立定，蔼然可亲的神情亦在瞬间冷若霜雪：“三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李家这不正是一心一意在为皇后打算么？”



    “在为涵儿打算？——呵！”李氏冷笑一声，目中满是轻蔑之意，开口一字字锋锐如匕：“涵儿才刚失了孩子，又被太医诊出再不能生育，你们不想着说些中听的话来教她宽心，巴巴儿地便要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来补上这个空缺！方才在涵儿面前，我不得不替你为虎作伥，如今你还拿这话来堵我？……你们一个个的都指着她来做皇亲国戚，如今见她出了事，急急地便要借她的手来为自己铺好后路，你们就没想着她会寒心么？若不是涵儿她自己争气，无论如何总还有曜儿能为她撑腰，你们这些个心狠手辣的，若是见她失势，又还有谁会管得她的死活！你们一个个，分明都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打算！”



    凌氏微一皱眉，别开了脸去，冷冷：“三妹你好歹也是李家嫁出去的女儿，说起话来怎么这样尖酸？皇后娘娘都已然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你在这儿同我义愤填膺的是做什么？新人必定要替去旧人，后宫里不从来都是这样，怎么人老了反倒不如年轻人明白事理……”



    李氏深深吐纳压下心中忿忿，强作淡定：“皇上如今这不还宠着涵儿么？不还正说着要册立太子的事么？又不是来路无凭，何必这样紧赶着便要让轩儿入宫来争宠夺势……”



    凌氏清冷一笑，话语无情：“三妹你还真就以为皇上心里头只装着你家涵柔一个人么？皇上如今待皇后的确是千般宠溺，可这爱宠又能维系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