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时，乳母领了太子出来与诸妃见礼。小人儿裹着一身厚重的冬衣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张望着四周花团锦簇的宫装女子，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众人俱是忍俊不禁。



    涵柔见永曜一脸茫然似是瞧花了眼，忙含笑招手，温然唤：“曜儿，到娘这边来！”永曜见得母亲，挣开奶娘的手便是急急奔来，一头扑进涵柔的怀抱，脆声唤：“娘！”满座嫔妃育有儿女者并不多，瞧着眼前温馨情境，少不得俱流露出艳羡之意。



    涵柔抱起儿子爱怜地亲了又亲，把小人儿转向诸妃：“曜儿，说——母妃好。”众人不由屏息静听，孩子认生，数十道目光注视下，忸怩了半晌才怯生生开口：“母妃好。”



    听得那童音稚嫩相唤，人人皆是眉眼蕴笑。惠妃笑道：“太子打小儿便这样知礼，往后定是个孝顺孩子。”淑妃亦是称赞：“太子可当真是聪慧，才周岁的孩子嘴便这样甜，说得人心里暖融融的。当初宁瑜满周岁的时候，连娘都不会叫呢！”阮充容亦在旁凑趣：“皇长子也是一岁多才开始学着说话的，听说贤妃娘娘的皇二子也是这几日才会叫娘的。太子殿下有皇后娘娘如此聪慧的母亲，自然不是寻常孩子可比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涵柔只静静听着，掩不住打从心底里满溢出来的笑意温然。宸雪却是面无表情袖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一时听昭媛苏眉脆生生笑道：“是啊是啊，皇后娘娘是人中之凤，太子殿下是人中之龙，福泽当然不是凡人可及的。就算是与太子同日生的二殿下，也比不上太子与旭日同生的帝王之气啊——”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低咳，人群中一宫装女子倏地起身。众人不由愕然相视，才见慕容贤妃不知何时脸色已是苍白得吓人，开口冷若冰霜：“皇后娘娘，妾略感不适，先行告退。”语罢草草屈膝一礼，不待涵柔答应已是径直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