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以此定罪么？”宸雪轻巧一笑，抬首接过了话去，“皇上，依妾看来，事实倒是显而易见呢！——几位妹妹才入宫来，自然心心念念想争得皇上的宠爱，更盼能当先怀上身孕拢住皇上的心，此后也终生有托。能否当真怀上龙种这不好说，莫使旁人得以怀上倒也不失为良策呢！李美人年纪轻轻，可真是好心机啊！若非林美人无意转赠，教顾才人发觉，只怕林美人身受麝香所害还心存感激呢！”说着避开云轩恼怒的视线，缓缓移目向上：“皇上，皇后娘娘，如今罪证尽在眼前，如此不正之风、如此歹毒之行，若不加清肃，后宫如何会有安宁之日？皇后娘娘素来深明大义，为六宫表率，定不会徇私枉纵，偏袒祸乱宫闱之人，定能给无辜受害之人一个交代。”



    涵柔听宸雪言之凿凿，话有所指，恼怒之下不觉脸色微微发白；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而撞上皇帝锋锐的目光，一时仓皇垂下了眼去，只不敢忤视。皇帝眼风一扫，旋即不动声色转向惠妃：“伊莲你怎么看？”



    惠妃觑一眼涵柔的脸色，垂眸向地语声平静：“妾身以为，而今看来李氏确实嫌疑重大，若没有新的证据，大致已可判定是李氏所为。”皇帝不置可否，又问淑妃。柳婉便道：“李氏确有嫌疑，但就中详情还有待查问，不好贸然发落。”



    苏氏、阮氏亦随众如此说。皇帝斟酌一番，瞥一眼犹跪在当地的云轩，沉声道：“先将李氏禁足再做打算。既说皇后与李氏有亲，恐有偏私之嫌，此事便交由惠妃处置。”说着望向伊莲：“彻查到底，三日之内，给朕一个答复。”



    伊莲却是仓皇起身推辞：“皇上，近来季节更替、时气不佳，妾常有神思昏聩之感，恐不堪担此重任、为皇上分忧。贤妃年轻体健，此事可由贤妃打理。”



    皇帝眉心微蹙，又转向淑妃。柳婉慌忙立起，却也是面有难色：“皇上，妾……”皇帝微一沉吟，须臾已道：“罢了，贤妃晋位四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是该历练历练。今日之事便交由贤妃打理。”



    宸雪忙恭声应了个“是”，皇帝淡淡道：“闹了这许久，散了罢。”于是众人各自回宫，云轩便被软禁于重华宫中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