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温香旖旎,炽热的吻细碎地印在滑若凝脂的脖颈间、锁骨上,激起周身的战栗。白玉长簪一抽,青丝如墨铺泻了满床。手指温柔抚过眉梢鬓角,探入发丝细密搅起微澜,低语渐渐含糊。
被衾辗转,肢体纠缠,金钩动处床帷落,遮盖了春宵迷梦。
上夜的宫女蹑手蹑脚溜进了内殿来,一一吹熄外间烛火。青烟如线消散在虚空,一双红烛炽烈地燃烧了彻夜,蜡泪参差凝垂如珊瑚。
万籁俱寂,殿宇深深,皇帝朦胧醒来之时天犹未明,东方依稀几缕微光。绫罗帐中犹是暗沉,睁开眼的刹那,映入眸中的,却是咫尺间满载深情缱绻的一双明眸。皇帝握一握枕上散发凌乱,睡意惺忪,“怎么醒得这样早,不多睡一会儿。”
指掌柔若无骨,贴着裸露的宽厚胸膛触摸着男子心跳沉沉。涵柔凝视着眼前俊朗刚毅的容颜,贪看住了一般,良久,才轻轻开口,低迷如梦,“我怕昨夜的一切都只是梦中,只有醒得早些,才能一睁开眼便瞧见你还在我身旁……我想在醒来的第一眼见到你。”
皇帝很是愣了一愣,才体会到就中痴情如许;心下一暖,展臂拥了那一袭温香在怀,摩挲着她光洁的脊背,低低喃呢:“阿柔。”
胸前回应低微,“旧时在家中,爹娘兄嫂皆唤我作涵儿的,还不曾有人如此唤我。”皇帝紧了紧环绕的臂膀,狡黠地一笑,“那我就偏要做独一个。”她赌气般搡了搡皇帝的胸口,手上却酥软地没有半点力气。
温热的怀抱直教人欲永生永世沉溺其中,含糊的话语微显暗哑,“谦郎。”
皇帝眉梢一动,低低“嗯?”了一声,不觉松手。四目相对,未及开口双颊红晕已生;捏一捏发烫的耳垂,她慌忙埋下头去,到底还是细弱地重复,“谦郎。”
春风和暖瞬间侵袭四肢百骸,身心俱为之震颤。他笑意温存,目光缠绵,竟寻不出该以何言相复。涵柔含羞不已,半晌才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昱谦,当真是极好的字眼。”
皇帝温然一笑,“这是我母亲所愿。”
“亦是我毕生所愿。”涵柔轻声接口,深深埋首于他的胸口,双颊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