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雪喉中一哽,略缓了一口气,才沉声开口:“我与皇后娘娘自幼相亲、情同姐妹,如何会有谋害皇后之心?倒是昭媛你——”“呵!”凝碧尖锐地一声冷笑,目中满是不屑,“情同姐妹?昭仪就拿这话来做说辞么?莫说是情同姐妹,权势面前,就算是亲姐妹又如何!昭仪说没有谋害皇后之心,或许倒是实话,毕竟昭仪用的只是桃仁罢了,又非毒药——昭仪想的,不过是谋害皇嗣而已!”
宸雪惊怒交集,“你——”凝碧却不给她半点开口的机会,刻薄的话语流泻而出,一刻不停,“分明是昭仪当先传出了喜讯,却教皇后娘娘后来者居上,昭仪心里头,就没有半点怨气么?虽说同是怀有身孕,皇后娘娘此番若生下个男孩儿,可就是皇上的嫡长子、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啊!到那时,昭仪腹中就算当真怀的是皇子,又算得什么?为了来日的荣华显耀,昭仪铤而走险、痛下杀手,也并非什么奇事嘛!”
“昭媛!”惠妃眼看皇后脸色愈见阴沉,耐不住回身喝止。凝碧倒也暂且罢休,却仍拿挑衅的目光睨住宸雪不放。
惠妃略一沉吟,向秀眉深蹙的皇后躬下身去,“皇后娘娘,今日之事,虽说人证物证俱在,到底还有颇多疑点未曾查明。事关娘娘与皇嗣安危,桃仁之事,不得不慎重处置。依臣妾之见,不如把制杏仁酥的宫婢收押掖庭狱审问。慕容昭仪毕竟嫌疑重大,可先禁足毓宸宫中再作打算。”
芳吟与绿绮相识日久,甚是亲厚,眼见绿绮身陷重罪无力自白早是心焦不已,听得绿绮要被下狱拷问,一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转身便向涵柔跪倒,“娘娘!绿绮是清白的!奴婢愿以性命担保,绿绮绝不会谋害娘娘!”话音未落凝碧厉斥出声,“阖宫的主子都在,哪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分!以性命担保?你算什么东西!”
涵柔瞥一眼堂下趾高气昂的妩媚女子,淡淡吩咐:“吟儿,你起来。”旋即抬首向淑妃,容色淡定,“皇上钦命淑妃署理六宫事务,不知柳姐姐怎么看?”柳婉道:“臣妾以为,惠妃所言甚是。昭仪若无力自白,便只有委屈昭仪禁足待罪,听候查问。”涵柔点一点头,敛眉不语。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皇后下旨发落,殿中沉沉如风雨将至,不闻一点儿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