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仙头一回知道韩部长竟然这么会话,她眨了眨眼睛,把原先想的话咽了下去,由着韩部长忽悠她姑姑姑父。
最后,沈临仙就看着王庆拉着韩部长的手几乎要痛哭流涕:“韩同志,幸好你来了,你这么一劝啊,我们心里敞亮了不少,也不像原先那么糊涂了,你的对,儿女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得慎重,还得孩子自己愿意,我原先就没想到这个,差点耽误了我家丫头,我家丫头好好的富贵命,要是这么一耽误,可不就坏了大事了,韩同志,啥也别了,你就是我王家的大恩人,往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要不办,我就不是个东西。”
沈临仙看着这一幕,嘴角抽动两下,憋笑憋的难受,就转过脸去。
谁知道,她一转头,就看到门口傻站着的王国华还有一个高个子青年。
王国华和那个高个子青年满脸的懵逼,两双眼睛几乎都要成蚊香状,实在是给吓的不轻。
“表姐。”为了不叫这两个给吓坏,沈临仙只好站起来叫了一声。
王国华这才回过神来,对沈临仙笑了笑,指指她旁边的男青年:“这是我哥王中华。”
“表哥。”沈临仙笑着叫了一声。
王中华连声答应,搓了搓手:“临仙是吧,别站着了,赶紧坐,坐。”
三个人坐到一块,王中华压低了声音问沈临仙:“临仙,我爹这是咋了?”
沈临仙心里翻个白眼,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就是为着国华姐的亲事,这不,京城来的韩同志听姑父要给国华姐相看对象,就批评了姑父一通,婚姻法上边不讲究包办婚姻,还国华姐年纪着呢,根本不够法定年龄,摆了好些事实,也讲了好多道理,终于把姑父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姑父正后悔着呢。”
王中华虽然学习成绩也不太好,可到底也上了个高中,到底是比王庆有见识,听了沈临仙的话赶紧点头:“韩同志的对,姑娘家太早结婚可不好,我最看不惯村子里的姑娘伙子没领证就住到一块了,那根本不是合法的夫妻,句难听的,就是非法同居。”
沈临仙笑了笑:“韩同志已经把姑父通了,表哥以后不用担心国华姐的婚事了。”
她看了看时间,过去拍拍韩部长:“韩同志,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对。”韩部长抬腕看了看时间,对王庆一笑:“真是时候不早了,那就这么着吧,姑父,我们先走了。”
王庆起身,陪着笑送韩部长和沈临仙出门。
送到门口的时候,王庆还招呼韩部长:“韩同志,以后有时间常来啊。”
等离开王家,走了好一段路,沈临仙才抬头打量韩部长:“行啊,没想到韩同志还有张仪苏秦的口才,几句话就把我姑父给哄住了。”
韩部长苦笑一声:“凭是谁在政府部门呆的久了,都得练就一张好口舌。”
沈临仙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韩同志多有威严,多冷酷呢,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韩部长揉了揉沈临仙的头:“我是为了谁。”
沈临仙不话了。
两个人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韩部长才开口:“韩杨。”
“嗯?”沈临仙不明所以。
韩部长解释了一句:“我的名字,韩杨。”
沈家
沈林见钱桂芳在灯光下做活,就端了一杯茶坐过去,守着钱桂芳坐了一会儿才开口:“娘。”
钱桂芳停下手中的活计,对沈林笑了笑:“忙了一天不累了,还不赶紧睡觉去。”
“娘还没睡。”沈林也笑了,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娘,往后辈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今天这事……我知道娘是心疼三姐,想给国华寻个好婆家,可是,咱家和人家韩同志的身份差的太远了,咱巴结不上啊。”
钱桂芳的脸色白了白,手抖了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啊,你的是,咱攀不上那高枝,也是我痴心妄想了。”
“娘……”沈林看钱桂芳这个样子挺心疼的:“我也没看低咱家的意思,只是,国华和韩同志真不般配。”
钱桂芳抬了抬手:“林子,娘知道你的意思,娘也没怪你,娘就是想着国华那孩子虽然笨些,可难得的心性好,又勤快爱干活,是个过日子的,娘不愿意叫她以后在村里受罪,难得看到一个好的,就想不管成不成,咱总得试试吧,起来,娘也没想着能成,就是不甘心罢了。”
沈林强笑一声:“娘别担心国华,以后咱家日子好了,国华肯定能找到好婆家。”
“行。”钱桂芳跟着笑了:“娘听你的,以后这些闲事都不管了,不管了。”
她低头拿起鞋面来继续做活,沈林喝了一口茶,守着钱桂芳笑两句。
钱桂芳突然想到一件事来:“林子,韩同志的那个特供是怎么回事?”
沈林闷着喝茶,一听钱桂芳问起这话来,差点没呛着,他缓了好几缓才开口:“就是专门供给京城里那些大领导们吃的东西,一般的官都用不上,咱们国家啊,能用得上的也没多少人,这么吧,就和古时候的贡品是一个意思。”
“啊!”钱桂芳惊叫一声,针尖扎在手指上,她也顾不上疼:“贡品啊,那意思就是中央干部才能用得?”
“是啊。”沈林点头。
“这可不行,不行。”钱桂芳实在吓着了:“娘胆,你可别吓娘啊,咱家可干不了这事,咱们村的果子也没啥好的,咋就,就想着弄上贡品了,万一叫上头知道,咱家有几个脑袋够给人砍的。”
“娘,现在早不兴砍脑袋了。”沈林叫钱桂芳都给逗乐了。
钱桂芳气的拍了他一下:“娘都快吓死了,你还笑。”
沈林立马不笑了,赶紧哄着钱桂芳:“人家韩同志也没一定能成,人家就是果子摘下来给他送去点,他叫人拿到什么机构化验一下,如果好的话,他帮咱家争取,要是不好就算了。”
钱桂芳轻松一口气:“哎呀,我都快吓死了,这样好,这样好,成不成化验了才知道。”
随后,钱桂芳朝外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问沈林:“林子,你韩同志到底是啥官?”
沈林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照他的,特供的事情他都能得上话,肯定官不。”
“可这年纪也太了。”钱桂芳十分费解。
沈林笑了笑:“不定,也许是人家家里是当大官的,要不然我国华配不上人家么,咱们是乡下泥腿子,人家是中央领导,你这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