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道一边把那块破布铺在地上,一边对周丽丽道:“要不,你先牺牲色相给咱爷俩换口饭?”
这话还没完,范老道就遭到周丽丽的暴打。
他捂着头蹲在地上:“当我没。”
周丽丽瞪了他一眼:“要是再敢这种话,我就直接把你人道毁灭。”
范老道一哆嗦:“行了,行了,咱还是赶紧摆摊吧,但愿能换口吃的,换几个零钱……”
“哎。”范老道叹了一声:“想当年多少达官贵人捧着大把的钱请贫道出山,贫道一眼都不看就给拒了,谁知道还有今日,为了一口饭要出卖手艺啊,这山出的,亏啊。”
周丽丽拿了块石头把那块破布压住,四处找找,终于找着两个破木墩子搬过来她坐了一个,范老道坐了一下。
范老道坐在破布后头,把手袖在袖子里,就这么开始闭目养神了。
“我,你不吆喝两声?”周丽丽问了一句。
“你吆喝去。”范老道眼都没睁。
“得,算我没。”周丽丽背过身,再转身过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本书,她把书放到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
过了一会儿功夫,来游乐园玩的人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也不时的有人朝范老道这里投过一个眼神,可在看到那铁口神算的招牌时,就摇着头走开了。
还有人干脆十分鄙视道:“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不是乱搞封建迷信吗。”
还有多管闲事的走到范老道跟前:“你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
然后看看长的漂亮美艳的周丽丽:“真是白瞎了这么个人。”
周丽丽抬头瞄上一眼:“干你屁事。”
一直到天快近午,也没有一个过来算命的,范老道饿的前心贴后心,周丽丽也饿的脸都绿了,看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我,下回出任务咱带点干粮吧。”周丽丽和范老道打商量。
范老道苦笑:“谁知道韩把咱扔下不管啊。”
到这里,想到那个仗着长了一张嫩脸在哪里都混的开的圆通,气的范老道咬牙:“圆通那个子,真不仗义。”
周丽丽撅了撅嘴:“再没生意上门,咱俩非得饿死。”
“不行咱要饭吧?”范老道捧着肚子,一脸的菜色。
周丽丽看看四周,再想想摆了这么长时间的摊一个生意都没有,只能咬牙:“行,咱要饭吧,一路要饭回去吧。”
俩人才要收拾,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旧衣服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这位……道长。”中年妇女蹲在范老道面前:“你这里算一卦要多少钱?”
范老道抬头,打量妇女的脸色,这一看,顿时目光微沉:“你有多少钱?”
“俺,俺没多少钱了。”中年妇女十分尴尬,掏遍了浑身的衣兜,只拿出十来块钱:“就剩这么些了,您给算一卦行不?”
沈临仙回到春华园,张嫂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她看到沈临仙回来,赶紧笑着迎上去:“老爷出去了,叫大姐自己吃,不用等他。”
沈临仙一边脱下大衣交给张嫂,一边问:“沛姑姑那里呢?”
张嫂一笑:“刘嫂子给沛姐做的饭,沛姐吃过已经休息了。”
沈临仙点头,洗了手之后坐到餐桌前,张嫂给她端上饭菜,沈临仙看了一眼,倒都是些家常菜,不过味道还不错,光闻着就香。
她吃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馒头,另外还有好几盘子菜。
吃完饭,张嫂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沈临仙道:“大姐,家里才添了些新人,老爷叫大姐挑两个来春华园,您看什么时候挑?”
沈临仙想了想:“现在吧。”
张嫂子打了电话,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进来两排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年轻的还有上年纪的。
沈临仙看了几眼,指着一个中年男人问:“你有什么手艺?”
中年男子笑着回答:“我会种花,一直做的就是园艺类的工作,原先在沈家国外的庄园里种花。”
“怎么现在想回来了?”沈临仙挑了挑眉问。
那个男人憨憨一笑:“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
沈临仙点头:“那你就留下吧,回头负责花棚的事情。”
随后,沈临仙指着一个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子,再加上两个中年女子:“你们三个也留下吧。”
等挑好了人,沈临仙才问几个人的姓名。
那个花匠叫谢财,两个中年女子一个叫陈秀,一个叫严萍,这三个人看着都是老实人,沈临仙也看了他们的面相,都是老实忠厚的性子,没什么坏心思,留下来倒也放心。
只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沈临仙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她,看的她十分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沈临仙笑问。
女孩子低头,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和恨意:“我叫苏珍。”
“苏珍。”沈临仙笑了一声:“你以后就负责打扫卫生吧,楼上楼下厕所以及楼道的卫生就交给你打扫了,另外,闲下来的时候去给谢叔搭把手。”
“是!”苏珍低眉敛,看起来很是恭顺。
沈临仙起身:“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们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张嫂,行了,就这么着吧。”
她缓步上楼,并没有看到苏珍眼中的那丝阴毒。
沈临仙走后,张嫂就给几个人安排住处,在一楼旁边有两栋平房,张嫂把人带到那里,一人一个房间给安排好了,又给谢财指了杂物房的位置,告诉他养花的工具就在那里头。
谢财是个闲不住的,拿了工具就去花房收拾起花草来。
陈秀和严萍在把住处整理好了之后也开始在屋里忙活起来,倒是那个苏珍躺下就睡着了。
沈临仙在二楼的窗户里往外看,见陈秀和严萍穿着棉袄扫院子,而谢财则忙着修理花草,遂冷笑起来。
她能霍溪死心眼么。
怎么跑都跑了,竟然还想要害她呢?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个苏珍……哼,里头古怪着呢。
看模样像个十岁的,可看骨龄,分明才十三四岁,还是一个孩子呢。
十三四岁的孩子把脸整的老了好几岁,就为了伺侯她?
这话别人信,她沈临仙可是万万不信的。
“苏珍!”沈临仙把玩着桌上的一个瓶子,把里头插的一朵新鲜的百合掐了出来揉成一团,想到某种可能,沈临仙笑了:“这个名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